还有迟老头可能又得拿鞭子满院子追他打,总归就这么一个亲生的了,打不死。
迟锦闻纵身一跃。
就在这时,门口处的锁被人撬开。
“金阙。”
沈泠手上转着钥匙,从外面笑着迈进来:“或者说,该叫你迟锦闻?”
沈泠身后,是被迷药迷晕的几个暗卫,四仰八叉地倒在院中。
“欸,林深?”
迟锦闻看着眼前熟悉装束的黑衣人,一时不知该激动还是该闪躲:“那个……你怎么来了?”
“来问问你。”
沈泠斜靠在门框上,侧眸瞥向他:“迟小将军,逗我玩得可开心?”
不过这倒也排除了他的嫌疑。
当初在衡京传播流言的人不是他。
那会是谁呢?
沈泠:“走。”
迟锦闻微愣:“去哪儿?”
“去锦茶轩。”
沈泠挑眉:“迟小将军忘了?先前可是说要请在下喝茶的。”
“噢噢。”
迟锦闻笑得明朗。
这么看来,她是没生他的气?
那便好。
不过,她来找他就为了几盏茶?还有她是如何知晓他身份的?
罢了,先出去再问。
人生苦短需尽欢,好不容易碰见个感兴趣的人,先别吓跑了。
迟锦闻自小便跟府上暗卫斗智斗勇,早对府中地形了然于心。
不多时,迟锦闻和沈泠便到了墙根下。
熟悉的槐树高大,枝桠延伸出高墙,和对面沈府的槐树枝叶相连。
迟锦闻三两步跳上墙檐,笑着回身向她伸手:“来,林深,我拉你上来。”
沈泠轻车熟路,跳到一半时握住迟锦闻的手,稳稳落在了他身边。
两人踏着房檐,一路跃到锦茶轩。
锦茶轩侧后方有个小门,是专为迟锦闻留的。
迟锦闻带着沈泠推开门进去,外面的人听到响动,便立即俯身过来倒茶:
“公子。”
迟锦闻点点头:“下去吧。”
“林——”
迟锦闻手指磕着茶盏,忖度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我一早便在迟府墙边等你。”
沈泠像是猜到他想问什么,伸手拿过一盏茶,声音淡淡:“我瞧见他们把你架进一院主屋,且姿态恭敬,便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小暗卫。”
“我可没你那么傻,看见什么都往‘童养夫’‘男宠’上想。”
“在迟府和你一般年纪的公子,只有迟小将军一个。”
沈泠掀开半边面罩,手指握着茶盏挡在面前,垂首轻抿。
山间春色。
好茶。
迟锦闻小心翼翼地低头,想瞧一眼沈泠长什么样子。
看不见。挡的真严实。
再低一点看看?
沈泠放下茶盏的一瞬间,脸上的布帘晃了下,迅速覆在面上。
迟锦闻只觉得眼前好像晃过一片嫣红。
被茶水润透的唇瓣,微弯的唇角。
面罩下,沈泠笑着问:“迟小将军,看什么?”
“没什么。”
迟锦闻被抓包,登时坐起身来,左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那个,你不用叫我迟小将军。”
“我们……不是朋友?”
迟锦闻的耳根有些红,像是在难为情,颇为扭捏:“不如,叫我锦闻?”
“锦闻?”
沈泠笑着道了句。
迟锦闻浑身一颤。
真奇怪。
分明周宴那几个家伙唤他时,他连分毫感觉也无,偏生这林深一唤,竟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既熟悉,又心颤。
迟锦闻的注意全被心尖上那股莫名的感觉抢了去。
丝毫没注意到——
沈泠方才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还没认出来?
那就多陪你玩些时日。
“呵。”
沈泠轻笑:“锦闻,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我……”
迟锦闻感觉自己像被对面这人下了降头,不然他的脸怎么会这么烫。
脸烫、耳根烫、连舌头也烫,半天都捋不直。
“那个,你还是别叫我锦闻了。”
迟锦闻倏地起身,走到窗边,试图吹风让自己清醒:“叫我……迟兄?”
“行。”
沈泠又唤了一声:“迟兄。”
“外边的风吹着这般舒服?”
迟锦闻趴在窗框上,一动不动,待听见沈泠的声音,弯折的脊背突然硬挺起来。
沈泠眉眼间染着笑意,手指敲着木桌,颇有节奏的响动在迟锦闻心尖疯狂弹跳:
“先回来,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