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渊心中窃喜,这样的架势,这样的打扮,他已经完全体会到了付灵瑶对自己的爱意,他准备等会儿找个合适的时机,由他主动开口,补上求婚的步骤。
至于婚礼和蜜月,后面两人再慢慢筹划。他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几个备选方案,等她点头后,他会让她挑选最喜欢的那一个。
付灵瑶小口啜饮着汤,余光却不断瞟向对面的男人,准备等他吃得差不多再开口。
“别老看我,多吃点,今天这位厨师手艺很棒,不要浪费。”夏炎渊抓了她个正着,嘴角笑意遮掩不住。
付灵瑶慌张低头,迅速夹了一筷子菜,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好,好的。”
夏炎渊监督她进食的动作,直到觉得差不多跟她最高饭量持平了才开口:“饱了吗?”
付灵瑶拼命点头,手在喉咙处比划:“都到这里了。”
“那就行。”夏炎渊放下餐具,用餐巾擦拭嘴角,动作优雅地起身,走到画架边上,“这是什么?”
付灵瑶跟着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罩布:“给你的礼物。”
画布上的夏炎渊比真人更加夺目。她用了大量金色和深红色调,将他五官的锐利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却又在眼角眉梢处添了几分柔和的笔触。最传神的是那双眼睛,凌厉,深邃,仿佛能穿透画布直视人心。
“这不是上次我在这里看到的画?你当时不是说画的不是我吗?”夏炎渊故意提及。
付灵瑶红着脸:“上次刚起了个头,想当做礼物送给你,所以没承认。现在画完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长这个样子。”夏炎渊得意地仔细看着画面,“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可以了,时机正好。付灵瑶决定开始。
“这幅画,不及你在我心里十分之一。当初我目的不纯地请求你跟我结婚,你不但答应帮忙,还给了我工作,住的地方和很大自由发挥的空间。”
夏炎渊想到结婚前后他对付灵瑶的各种试探和小心机,心虚地说:“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有。”付灵瑶坚定地强调,眼神真挚,她开始背诵那些在脑海中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每说一句,心脏就像被刀割一下,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有钱却不故意贬低他人,有演技,对事业有追求,却也不吝啬提携新人,毫不保留地分享经验,更别说你对手底下的人都十分爱护,跟远哥和桃枝分享资源,主动拿自己的身份给光星撑腰,为了我引沈砚冰入局……”
夏炎渊全身肌肉都做好了准备,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戒指盒,预备她的话一说完,就朝她单膝跪下。
付灵瑶还在背诵她提前打好的稿子:“跟你待在一起这么久,你一如既往地强大,勤奋,认真,大方。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被束缚在一份无爱,不纯粹又被拖累的婚姻里。所以,我们离婚吧。”
最后几个字像是一颗炸弹,在夏炎渊耳边轰然爆裂。他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僵在口袋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付灵瑶小跑回餐桌,拿起手机,把提前截图的转账记录调出来,递到他面前:“我拿到的所有分红,都已经打到你的私人账户上。”
她的账户从来没做过这么大的交易,转账限额有限,为此,她还特意抽了一天,预约银行现场办理。
“这是我卡上所有余额,但是只能包住你之前在我身上的花销,没法再对你做出什么补偿,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声音越来越小。
夏炎渊骤然抓住她的手腕,大声怒吼:“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你应该如飞鸟般自由,我不应该还待在你妻子的位置上,这对你的事业来说,隐患太大了。”付灵瑶努力保持冷静,尽管她的心跳已经快到了极限。
“我哪里没做好惹到你了?你在跟我发脾气?”夏炎渊额头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找到这么个奇葩理由。
“没有,你很完美,是我要跟你离婚。”付灵瑶盯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我今天去过王律师那里,又重新签了份离婚协议书,不信你打电话给他。”
“不要跟我说什么离婚协议书!我不要听见那破玩意的名字!”夏炎渊几乎是吼出这句话,他攥紧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呼吸粗重,指尖深深嵌入她白皙的皮肤。
“好疼。”付灵瑶手腕上被他压出血痕,她不由自主地去掰他的手指,“要断了,轻一点。”
夏炎渊闻言,稍稍松了力道,但没放开:“你现在脑子不清醒,跟我回家去冷静一下。”
“我不用回去。”拜坚持锻炼所赐,付灵瑶的手劲比之前大了不少,她趁他松懈的瞬间猛地抽出手腕,迅速后撤到安全距离外,“我的东西我都已经搬走了,车钥匙,珠宝和你给我买的衣服都在原位,你自行处理就可以了。”
她的语气怎么如此冷静得可怕,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夏炎渊眼白蹦出血丝,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在很认真地跟他提离婚,甚至连跟他划清界限的动作都做完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和期待,全是海市蜃楼,一碰就碎。
他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一步步逼近,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不可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
付灵瑶缓缓后退,他身上久违散发的澎湃气势让她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不能跟他待得太近,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她猛地拉开房门,朝屋外跑去。
她还没跑几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视线骤然颠倒,她被夏炎渊扛到了肩上。天旋地转间,夏炎渊颈间暴烈的汗水与香水混在一起充斥她的鼻腔。
“放开我!”她双腿不停踢打,手掌狠劲拍打他的背部。
夏炎渊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回身往房间走去:“随便你叫,把全楼的人都叫来,叫到保安和警察上门,我也不会放开你。”
付灵瑶骤然闭上了嘴。
是的,她不能引来注意,毁掉夏炎渊的事业,那她更是罪人了。
夏炎渊扛着她进屋,抬起腿向后一蹬,重重踹上了大门。门锁的声音像是一把锁,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