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温不再逗留,离开了和平酒楼。
海棠带着一肚子委屈,捂着脖子去找梨花诉苦。
梨花看见他脖子上的红痕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给他涂上药粉。
“你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绕个圈子耍个宝,最后不还是你受罪?”
海棠抱着梨花的腰:“我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好,还有那把短刀,上等的武器啊。我敢保证,甚至在华都你都找不到第二把。”
梨花笑着说:“这么厉害?”
海棠:“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把刀有点眼熟,上面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梨花拿起身边的白布条小心翼翼地在海棠脖子上缠了一圈:“是吗?”
海棠做作的轻嘶了一声:“那当然。”
他有些抗拒这个布条,问道:“没有好看点的吗?”
梨花摆正了他的头:“没有。我们这次来得急,只拿了必需品。等酒楼的事儿处理完,我们一起去买吧。”
海棠:“那行吧。都听你的。”
离温离开和平酒楼后就去找了九常。
白天的绣春楼就显得正常不少。除了一楼来吃饭的客人,楼内甚至有点冷清。
绿豆看到离温来,很开心地跑过来牵住她的手。
“姐姐,你来找九常叔叔么?”
离温点头:“你知道他在哪吗?”
绿豆说:“就是九常叔叔让我来接你的。”
像第一次那样,绿豆带着她上了三楼。九常还是躺在半人高柜台后面的摇摇椅上,但此时他眉头紧皱,把玩玉石的手不安地揉搓着。
“九常叔叔!”绿豆喊了一声。
九常立刻从摇椅上站起来。
看见离温,他神色严肃地说:“钟满的事情有进展了。”
离温:“我也正要来找你说这件事。我有阿姊的消息了。”
九常脸一僵,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找……找到了?”
离温有些奇怪:“对啊。我们进去混沌空间的时候,她来和平酒楼把剑取走了,现在人和剑都在华都。”
“谁告诉你的?”
“海棠。”
九常罕见地沉默了。
离温直觉不对劲:“怎么了?是我阿姊出什么事了吗?”
九常欲言又止,但看着离温神情慌乱,他还是解释道:“我们的情报显示,你阿姊在半年前去了皇宫,然后就再查不到她的消息了。”
他猜测道:“不过可能是前几天出来了。”
离温说:“也可能是海棠在骗我。”
钟满曾经告诉她,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辈子都不要踏入那里一步。
她不会去,更不允许离温去。
离温又问:“你知道是谁带我阿姊去了皇宫吗?”
“没有人。是她自己,从正门光明正大进去的。”
离温开始怀疑海棠的话的真实性,她决定去问个清楚,转身却正好被着急忙慌跑上来的绿豆撞了个满怀。
她大喘着气:“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话音刚落地,一群身着束身黑衣的兽师闯进绣春楼,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骑”字令牌。
他们毫不客气地赶走了正在吃饭的客人,把所有的桌子挪开,腾出中间一片空地。
然后又分成两队,站在门的两侧。
随后,八人抬着红衫步辇,挤进了绣春楼的大门。
步辇上坐着一个粉面白头、体型似猪的人。
帷幔后,他带着巨大扳指的手轻轻一抬。
“咚”。一声闷响,步辇停在了一楼正中间的空地。
八人围着步辇跪坐一圈。
“离温在哪?”
那人一开口,竟是与他体型外貌都极为不符的公鸭嗓。
绣春楼人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这身装扮、这架势,还有那令牌,只能是宫里人。
有胆小的已经偷偷跳窗跑了。
二楼,一女子倚靠在栏杆,说道:“大人,离温是哪位啊?您这大张旗鼓地闯进来,连张画像都没带么?”
李玉冷哼一身。
离他最近的兽师瞬间拿出弯弓,把箭搭在弦上,对准二楼的女人。
“手下留情!”九常连忙喊道。
李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下令:“放。”
箭矢离弦,直冲二楼女子面门。
九常从三楼一跃而下,但离温的刀比他更快。
离温掷出黑刀,羽箭在半空中被劈成两半落在地上。
九常跳到二楼,将已经吓傻了的女子护在身后。
九常拱手作揖:“大人,她年纪还小不懂事,您见谅,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对着楼里怒声喊道:“所有人,都回屋!别碍着大人的眼了!”
顷刻间,楼里的人全都躲进了屋里。
离温从三楼走下来,捡起地上的黑刀插进后腰。
“找我有事?”
一旁的兽师抬起帷幔,李玉抬眼看她。
离温也看清了他的面貌。
他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描眉画眼,一个没落,嘴上还涂了艳色口脂。
李玉:“半个月前,我黑铁骑门下的小师妹贪玩,拿着和平酒楼送来的烫金请柬偷跑出宫。我黑铁骑几千人全部出动寻找,却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