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的腿也不软了,她站起来,质问离温。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谢轻吗?你怎么会有谢家的玉牌!”
“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偷来的!还是说你早就跟他混在一起了?”
“你凭什么有!你凭什么!”
唐棠歇斯底里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是犯了疯病。
她紧紧地攥着离温的衣服,大有不给她个说法她就不放开的意思。
眼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离温眼疾手快一个手刀砍在了唐棠的脖子上。
唐棠眼睛一闭晕了过去,离温接住她然后塞进了马车。
她掀开帘子,冲着一边已经吓傻了的车夫喊道:“过来!”
车夫连滚带爬上马车。
离温说:“不用送我,回她的住处。皇太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马车调转方向,朝城南驶去。
一旁反应过来的两名兽师也立刻跟上。
离开前,它们在相生兽的尸体上撒了一点粉末。顷刻间,尸体化成两滩血水。
马车上,离温抹干净脸上的血迹,又从昏迷的唐棠手里拽出出玉牌,擦干净后放进怀里。
外面人声越来越小,远离了闹市后,她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离温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她今天正好穿了一件浅紫色的衣服,前胸的一大片血迹格外明显,路过的行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尚未干涸的血沿着离温的衣角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摊血水。
她看着街道两边,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店牌上面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谢”字。
离温带着一身的血腥味走进客栈。
店里比较冷清,只有柜台后面的掌柜在拨弄算盘。
离温走过去,把碎成两半的玉牌放在他面前。
“麻烦给我准备一桶热水和一身干净的衣服。”
掌柜眯起眼睛辨别。
“好。请姑娘先去楼上歇息。”
这里的人办事效率很高,离温刚进屋,热水和干净衣服就送了上来。
离温脱掉脏衣服,踩进浴桶。热气蒸腾着她的脸,乌黑的头发飘在水面上,桶里的水片刻就被染成了红色。
她不在乎是谁要杀唐棠,她更关心为什么那两名兽师的相生兽会突然失控。
能被派来保护皇太女的兽师绝非等闲之辈。被突袭的时候,离温拼尽全力也只控制了那只狮子一瞬间。
难道除了她,还有人也拥有能控制相生兽的能力吗?
会是穿书者吗?
难道是因为唐棠今天杀了好几个穿书者,被发现后所以被暗杀?
从唐棠被暗杀开始,离温的精神就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她在脑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连自己的体温上升到了一个不正常的温度都没有发现。最后是手腕上冰凉的黑曜石带回了她的一丝理智。
离温迅速地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迹,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她向掌柜要回了自己碎掉的玉牌,一转身,发现一楼比她来时多了一个人。
离温看着熟悉的背影,疑惑问道:“谢轻?”
……
离温下手有轻重,唐棠在回到在城南的别苑后不久就醒了过来,身上也换了一套干净舒适的衣服。
她下意识地攥起拳头,结果发现掌心空空如也。
“玉牌呢?”
“离温!离温!你竟敢耍我!!”
一旁的宫女被吓得瑟缩了一下,手一抖,碗里的汤药就洒出来滴在了唐棠的手上。
唐棠反手给了她一巴掌,猛地抓住宫女的手腕:“你个蠢货连个碗都端不稳吗?”
宫女挨了打,跪在地上摇头,不敢抬头直视这个阴晴不定的皇太女。
唐棠掀起被子坐在床边。
胸口的印记发出白色的光,幻化成一只雪白的兔子躺在她的腿上。
唐棠伸手爱惜地摸了摸它光滑的毛发。
“同为宫女,你们的吃穿用度是宫里面最好的。不需要去讨好其他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好好服侍我就可以了,就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吗?”
“还是说,你们对我有怨言?”
宫女不说话,摇摇头,觉得不够又猛磕了两个响头,似乎是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她的主子。
唐棠觉得没意思,随手把白兔扔给她:“你摸摸它。”
宫女不敢反抗,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顺着这只兔子的毛。
白兔很温顺地窝在她怀里,它抬起头,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宫女顺毛的动作逐渐变得木讷,脸上的表情也由恐惧转为平静,又慢慢狰狞起来,手上抚摸的力道也重了不少。
突然,她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扼住它的脖子。
手下的白兔剧烈挣扎起来,发出“赫赫”的声音。
唐棠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幕,等到脚下没了动静,她才冷哼一声。
“你果然对我不忠。”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白兔跳了上来,唐棠摸着它的头夸赞道:“做得真棒。”
宫女躺在她的脚下,已经没了生息。
她的手还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带着爽快的笑。
……
离温坐在谢轻对面。
他递过来一个新的完整的玉牌。
“把那个碎的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