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气道,“老板,今日是我们的错,耽误了您做生意,这些钱您手下,算是赔偿的银两,多的这些,就当桌倚修缮费吧。”
老板是个精明人,听裴述之一口一个皇子叫着,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数的,便笑道,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能光临寒舍,已经叫寒舍蓬荜生辉财源滚滚了,哪里还敢收下您的钱呢?”
顾景渊不废话,一把将钱袋拍到他手里,“拿好了,后会有期。”
酒楼老板鞠着躬恭送他们出了门,陆清鹊心道,“他在这家酒楼算是混了个脸熟,别看酒楼老板对他恭敬的样子,往后他恐怕再也不敢招待他了。”
酒楼门口,大街之上,萧沐辰抱臂而视,目光复杂,“三皇子,今日之事,可真是叫我对你刮目相看呐。”
顾景渊挑挑眉,“怎么说?”
萧沐辰:“我本以为三皇子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淡漠之人,原来也会热心出手相助,替人消灾。”
顾景渊却道:“萧公子以为得不错,我本就是这种人。今日之事全是意外,我并不想插手此事,可惜,”他瞧了眼裴子述,“某人太不争气,我不得不出手。”
裴子述瑟缩了一下,没言语。此事过后,他或许会有转变,但面对顾景渊,他仍是一副小绵羊姿态,胆小怯懦。
萧沐辰笑了一声,目光绕过顾景渊看向他身侧的裴述之,“这位兄台有意思得很,在下忍不住想要结识他了。”
顾景渊回道,“萧公子不必多想了,经此一事,恐怕他也不会轻易结交朋友了。”
话音刚落,细弱蚊蝇的声音自他身后传出来,“三皇子,我……我其实多交个朋友也可以。”
顾景渊脸黑了黑,语气不善道,“我说不可以便不可以,你还没吃够亏吗?”
陆清鹊噗嗤笑了一声,就像萧沐辰所说,这家伙颇有意思,关键时候竟然看不清该同谁站在一起,怪不得顾景渊脸色黑如锅底。
以前他同秦莱结交时,想必也少不了挨骂。
萧沐辰本意并非真正想结交什么朋友,他独来独往惯了,既不去麻烦旁人替他做些什么,也不想辛苦自己帮旁人做些什么。
人际关系愈简单,愈好。
没想到裴子述此人竟有趣得很,与他做个普通朋友倒也不赖,萧沐辰心想,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虽是这般想,可顾景渊既然都这样说了,他也不会再自讨无趣。
临分别前,萧沐辰忽然叫住陆清鹊。
她疑惑道,“萧公子可还有何事?”
他笑道,“自然是有——前些时日你我所见的黑衣人,后来你可去查看?”
他身量极高,她不得不抬头去看他,眉目疏朗清风明月,端的是温润公子谦谦如玉。
可她心里知道,他远不是表面这般简单,每次见到他总是意料之外,说是缘分,未免也太过巧合。
此人过于神秘。
陆清鹊脑海中忽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想法已起,无法抹去,再去看他,已带了三分偏见。
陆清鹊心里一跳,难道是他?
她道,“萧公子是何意?不瞒你说,第二日小荷便去了原地查看,却发现尸首已不翼而飞。”
萧沐辰不显惊讶,平静无波,“这便是我问你的本意,那晚我已将他带走,若是被人发现,免不了风波。再者,要是派他来的人知道了,那更是麻烦。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呢?”
陆清鹊凝眸深思,想不明白他为何愿意这样帮她,他原本是可以置之事外的,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她颔首,“多谢萧公子帮助,此事本是因我们而起,你从中却帮了不少忙,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萧沐辰不客气,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感谢的法子,便道,“暂且想不出,给我些时日,待我想到便给你答复我想要怎样的感谢,可好?”
陆清鹊愣了愣,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般不应该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吗?
就这一点来讲,他与顾景渊颇有共通之处,都是举手之劳,想要回报。
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回绝的道理,便点头表示同意。
小荷嘴快,“敢问萧公子,您将他的尸首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