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冷哼一声,“是么?我竟不知,你们的关系已如此好了?在酒楼中还喊着萧公子,怎地出来说了几句话就换了称呼?”
陆清鹊回看他,目光坦荡,没说话。
他又说,“陆大人想找人帮忙,为何不找我?论起能力,我怎么也不弱于他吧?”
他眼睛盯着她,语气生硬,“还是陆大人不愿与我过多交往,生怕我于你不利?”
陆清鹊只在心里冷笑,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哪一次他们相见不得弄得两败俱伤?
而今冠冕堂皇地说出这些话,也不怕人笑话。
虽然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一句不提,只道,“三皇子公务繁忙,这些小事,就不必劳烦您了。”
顾景渊不在意,掀起眼皮道,“陆大人实心诚意为我考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昨晚还有一事忘记告诉你,令尊的书法作品尚在我府邸中,我事务繁忙不曾有空送与你。你若想要,亲自上门去拿便是。”
他知道她在意父母,故意提起此事,便是叫她不得不听从他不得不去他府上。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甚至退一步来讲,他可不是记性差的人,昨晚醉仙楼已经没了父亲的书法作品,不是他所为又是谁?
故意忘记此事,再次欺哄她上门,不知又安的什么心。
她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顾景渊笑了笑,仿佛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萧公子,今日之事既是缘分,也是意外,没能好好吃饭喝酒,实在遗憾。若是不嫌弃,改日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好好叙上一叙。”
萧沐辰抱拳,“好啊,那便多谢三皇子了。”
顾景渊眼睛看向陆清鹊,“届时请陆大人赏光,一同前来。”
陆清鹊:“好啊,不过到时候我可不愿再吃猪脸了,一看到它便会想起你来,我可吃不下。”
顾景渊:“……陆大人就这么钟情在下么?就连吃饭也会想到我?”
陆清鹊笑容灿烂,“是啊,三皇子于我心中地位之高,不弱于猪头。”
此话一语双关,看似褒奖,实则虚之。
顾景渊呵呵笑了两声,“不敢当,不敢当。”
萧沐辰听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更肯定了两人关系不同寻常。
这样互相贬低,明枪暗箭,倒也不像是因公事为敌,倒像是因私事成仇。
但他不在乎,他看中的,便是用尽全力也要得到。以前是,现在更是。
*
回府路上,陆清鹊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想说,今日出门前没看黄历,叫她碰上那个灾星。
如果提前知道今日发生之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门的。
小荷为她捏着肩膀,轻声细语道,“小姐可是乏了?”
“没有,”陆清鹊仍闭着眼道,“只是在想些事情。”
“是因为您父亲么?”
“嗯,其实今日也算不错……除了遇见他。萧沐辰若能帮我寻得那人,我也可省得不少气力了。”
“一定会的,萧公子能力颇大,人脉又广,一定会帮到小姐的。再者说,您没发现,您想知道的事情在这这日子里都在一件件实现么?这可是好事。”
“是啊,有人帮忙,实在是幸事。”
想到萧沐辰的笑脸,陆清鹊嘴角也跟着勾起来,缘分奇妙,三番两次遇见的人如此投缘,一来二去竟能帮自己的忙。
这厢顾景渊却心有不甘,坐在马车里一想到陆清鹊面对萧沐辰的笑脸就忍不住攥起拳头。
她真是不识好歹,不知哪里认识的野男人也敢相信,还将家事告知他,拜托他帮忙,如此愚蠢,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自己明明就在她身旁一步之遥,有事不先问他,竟还略过他去找别的男人,她真是仗着胆子大凌驾于他的尊严之上。
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场,他必要叫她尝尝惹恼他的后果。
一心一意保护她,却被她认为于己不利。忍耐不住心中思念,想借着公事多见她一面,却叫她觉得别有用心。
呵呵,真是可笑。
到了府邸,他于书房中来回踱步,衣服衣摆随着他的动作飘起落下,终于停下脚步,唤来贴身侍卫怀风。
怀风沉默地进来,沉默地跪下等待指令。
“去查个人,名字叫萧沐辰,家中世代行医。我要他全部的消息。”
“遵命。”
怀风动作迅疾,听完命令带门出去,转眼间不见了踪影。不远处树林中,一群飞鸟呼啦呼啦惊炸而起,扑棱扑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