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渊点点头,“好,从今日起,袁大人和郑知义不必出府,须由专人照顾保护,连一只蚊蝇都不可出入,一旦发现端倪,立刻禀报。”
他转头吩咐姜石,“姜侍郎,此事由你派人去做,若有问题,及时汇报。”
“是。”
袁行之:“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做!”
顾景渊:“怎么?你还有异议?”
袁行之看一眼身旁的郑知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郑知义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他只好道,“殿下,下官与郑知州需配合工作,还有尚多灾民需要安顿,修建堤坝还需下官监工,您这……”
顾景渊摆摆手,“不必了,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便在这府中统筹,不必外出受劳苦,岂不更好?至于你说的安顿、建工之类,自然有人去做。况且,倘若你们真的想做,又岂会拖到此时?”
“灾民众多,多有饿殍,郑知州掩耳盗铃,将饿死的灾民就地掩埋,将有异议的百姓暗自处置,竟还大言不惭地说百姓平安,无饿死,你的脸皮是有多厚?”
郑知州脸色变了,知道自己已无辩解的余地,登时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袁行之还好一些,只不断叹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郑知义。
掌握证据,将他们软禁,之后便可顺利推进。
工部兵部户部接下来的几天几乎都是忙得脚不沾地,陆清鹊更甚。
除了忙户部工作,她还要与顾景渊随行视察,及时安排调遣。
已经是除夕了。
陆清鹊站在房间内看窗外不知看了多久,连脚都有些生疼了,外面又下起了清雪,片片轻盈,悄悄落地。
她前几日写了一封家书寄回京城,这几天工夫,不知叔父叔母收没收到。
小荷为她披上外衣,“小姐,快歇一会儿吧,您这几天都瘦了很多。”
陆清鹊:“无妨,今日除夕,本是万家团圆日,可天灾无情,这么多百姓无处可去,我们也是身在异乡,今年这个除夕,可是有意义得很。”
小荷嗯了一声,“小姐不要太担心老爷夫人,他们在京城,又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
小荷说出了她的担忧,叔父人在京城,比起他外出赈灾,自然是要安全一些。
可大皇子一党都在京城,势力众多,难以抗衡。
出行之前顾景渊曾来访,除了与叔父畅聊之外,还特意派人保护陆府,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
正此时有人敲门,小荷打开门,外面是顾景渊手下,“陆大人,三皇子殿下约您一谈。”
陆清鹊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穿上外衣,站起身来时,小荷也跟着起身,“小姐,我与您一同去罢!”
陆清鹊回头摸摸她的脸颊,“不必,你守在房间就好。”
顾景渊的房间暖意融融,陆清鹊入座后,他斟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尝尝。”
面前的茶水清澈见底,淡绿色茶汤冒出丝丝热气,香味扑鼻。
她端茶饮了一口,“好茶。”
顾景渊再次为她斟上茶水,“这是本地茶叶,滋味与京城的茶想比更为浓郁鲜甜。”
陆清鹊:“三皇子殿下想与我说什么?”
顾景渊:“莫心急,随便与你聊一聊,不可吗?”
陆清鹊笑了笑,“殿下这么忙碌,还有闲心随便聊一聊?”
“今日是除夕,我已安排好今夜大家聚在一起饮酒,到时候你可要记得来。”
陆清鹊点点头,样子有种说不出的乖巧,“好。”
顾景渊眼眸湿润,“来这里可习惯?”
陆清鹊:“还好,这里气候湿润,与京城不同,不过我尚可适应。”
顾景渊嗯了一声,“小荷——你也已经知道了罢?”
陆清鹊一惊,差点没握住杯子,“你说什么?”
顾景渊笑眼盈盈,“莫多想,小荷确实是我培养的,将她放在你身边,并无任何其他用意,只是为了保护你。”
陆清鹊皱了下眉头,低声道,“殿下用心良苦,清鹊感激不尽。”
顾景渊:“你这是不情愿吗?”
陆清鹊摇摇头,“倒不是不情愿,只是不知该怎么想这件事,既感谢你,却又总有些别扭。”
窗外雪大了起来,天色有些暗淡,屋子里燃着灯,橙黄明亮,光线甚好,陆清鹊的神情被顾景渊尽收眼底。
良久之后他轻声开口,“抱歉……让你为难了,我初衷只是为了你的周全。”
陆清鹊诧异地看着他,“你……你不必这样说,我明白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