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忒可怕了!
裴照不知他们其中故事,见两人神色不对,问道:“谢兄,你们见过他?”
“看他的衣袍,是云锦制成,样式也是宫里常见的,但身上没有宫牌,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太监。”
柳续摇摇头,“不认识,只是这人死状惨烈,我与三娘有些害怕。”
裴照忆起两人都是长于诗书礼乐之家,点点头:“也是。”
三人探看一番,主持便匆匆从前堂赶来了,未来得及喘气,一字一顿地说:“子彰,不是我要麻烦你,这人是我弟子今早从河里捞上来的,刚捞上来时还有口气,一直彷徨地瞪着眼睛张口想要说话,还未来得及救,人就没了。”
裴照眉毛紧皱:“是溺水窒息而亡。”
主持:“是、是……这可如何是好?阿弥陀佛……罪过呀罪过呀……”
“我这就差人将他运下山验尸,”裴照话锋一转,“主持师父,最近香山不太平,您可要小心了。”
“是是……”
主持这边交代完又转身忙活,嘴里叨叨,“怎就这么多怪事,张了然一早跟疯了一样抓着我狂吐,恹恹的不知现在好些没有……”
“真是多事之秋呐。”
裴照听了若有所思,差遣的人既已在路上,便回头与谢柳两人告辞:“裴某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谢灵犀喊住他,“小裴将军!”
裴照转身。
——“小心暗箭。”
……
将阿财扔进河里是何居心,便是要杀人,这般明目张胆,像是在用阿财的死警告谁似的。
上一世平南王一派全然隐匿,谢灵犀怎么想也想不出任何关于他的有用信息,今世这条线显现出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看来前世看似是燕稷所做之事,或许也有些其他人的手笔,一虎伺动,难卷风云,她思索着看向柳续:“今日你还有其他事么?收拾收拾,与我们一同下山罢。”
“我们?”
柳续精准抓住这两个字,“‘我们’是谁?”
谢灵犀:“我和阿姊。”
“裴照是我阿姊的心上人,他将你误以为是我家大哥,故而如此殷勤。若非他开口,我都不知道二哥与他还有这等交情。”
不过她瞧着裴照对她似乎有些怔忪,谢衡到底与他说了什么……
怪不得……
这边柳续苦笑:“下回再扮演谁,三娘可要提前和我打声招呼,不然会露馅。”
谢灵犀笑道:“莫怕,他眼神不好,日后见你,只会觉得你长得人山人海罢了。”
柳续:“……这并非是什么好词吧。”
由于柳续的语气实在无辜,两人同时愣住,一齐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整理行囊了。
……
谢灵犀回到厢房处,一进门便看见谢灵光倚在窗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心虚地摸了摸发髻,见没有歪掉,上前拉着谢灵光的手,“阿姊,风好大,怎么不进门。”
谢灵光:“你去哪儿了?”
“我睡不着,出去散散步。阿姊你别说,这山野间早晨清香扑鼻,山花盛开甚是得趣。”
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谢灵光无奈地将她带到水缸旁,拎起她的腰带,明晃晃断掉了一截。
“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这脸上,是去灶里抹了一把灰吗?还有这衣裳,不要以为穿了身雾蒙蒙的衣裳我便看不出来吧?喏这发簪……”
谢灵犀见她摸上那支蝴蝶簪,巧妙地用手拦住,语气软下来:“阿姊,我知错了。我这便去换身衣裳,之后我们便下山。”
她刚转过身准备进门,又听谢灵光叫,“等一下。”
“哪来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应该是不小心蹭上的柳续的血。
“我好着呢。阿姊等着,我马上好。”
谢灵光在外走了几圈,果然见谢灵犀一身干净无瑕地出来了。
她不经意间看见她头上换了支簪子,如今是一只燕子栖息,不禁问道:“你不带那簪子了?”
不是最喜欢那支么?
“那支与这衣裳不搭。”
谢灵犀说着,一旁走到门前望了望,“阿姊,我有一个朋友也在寺中,今日我们稍他一同下山吧。”
谢灵光:“当然……”
话未说完,便见一风度翩翩,如玉似翠的郎君款款而来,臂下还夹了个素雅的挎包。
“……好。”
她指了指柳续,“你说的朋友……是他?”
谢灵犀:“柳郎,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