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笑着,转身继续往前走。抬眼的那刻,只见海边栈道的尽头,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
那人体型纤长,又高又瘦,撑着一柄黑伞,沿着栈道缓步走来。
江迟迟屏住呼吸,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迈着沉稳的脚步朝她走来。
离得近了,男人抬高伞沿,露出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全心全意地望向她,摄人心魄。
“这么热的天,工作完了吗?怎么还不回家?”
时相儒走到她身边,把女孩儿娇小的身躯盖在伞下,看着她懵懵的表情,抬手刮了刮女孩儿的鼻子,宠溺地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江迟迟只是心想,刚刚她说错了。
爱的人在身边,现在才是最快乐的时光。
她回了回神,主动挽住时相儒的胳膊,甜甜一笑,“走吧。”
“嗯?去哪儿?”
“回家。”
...
浴室的水声停了,江迟迟洗完澡,换上睡衣,昏昏沉沉地趴回床上。她一夜没睡,极度的兴奋情绪之后便是无比的疲惫,浑身像被锤子敲得散架了,沾上枕头就不想再动弹。
床边传来异样的响声,时相儒轻轻合上笔记本,爬上另一侧的床沿。
江迟迟懒懒地掀起眼皮,声音闷在枕头里,“你最近在写什么呢,《暮光曙天》不是已经完结了吗?你还说要封笔来着...”
男人躺在她身侧,声音从空气和床垫涌进她的耳朵,“没事,随便写写。”
“哦...”
江迟迟眼皮合上,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男人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女孩儿的鼻子,直到她不耐烦地哼哼了两声,“你干嘛。”
“江迟迟,我睡哪儿?”
“唔...”
过了三秒,女孩儿耳朵动了动,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明白时相儒在问什么。
时相儒之前一直睡在她家的沙发上,他去清京之后,江迟迟把沙发上的东西清理过一遍,当时两人正误会着,她以为时相儒要跟她分手,自然没心情再给他准备床铺。等到他再次回岛,两人又都在灯塔的小床上共度夜晚,江迟迟也已经很久没回家睡过觉了。
男人躺在她身侧,身上散发着一股香气,却又和江迟迟用的沐浴露香味不同,带着浓浓的侵略意味。
江迟迟眨了眨眼,拽着被子的手指缩了缩,咽了口唾沫道,“那...那你想睡在哪儿?”
男人毫不犹豫地掀起女孩儿的被子,动作丝滑地像演练过无数遍,江迟迟还没反应过来,一座火热的身躯便紧挨着她贴了上来。
“当然是睡在你旁边。”
时相儒从善如流地躺下,吊着狐狸眼,像只魅惑人心的妖,说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咒语,“迟迟,你说呢?”
江迟迟脚趾勾了勾,不出意外地撞上男人灼热坚实的肌肉,她伸出一根手指,像戳泡泡似的,在男人胸前戳戳点点,又被男人猛地捉住不安分的手指。
“江迟迟,说话。”
女孩儿鼓着腮帮子,闷闷道,“难道我说不行,你就会从我的床上起来了?”
男人绷紧嗓子,却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可以试试。”
江迟迟叹了口气,手上用力,从男人的手心里拽出自己的手指,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趿着拖鞋,“吧唧吧唧”地晃悠着走出卧室。
床上,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空调呼啦呼啦地吹着冷风,他的指甲在掌心扣出道道白印,几乎是咬着牙,悲戚又怨愤地低声吼着。
“迟迟,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出去睡,没必要...”
男人的话只说了一半,像被扼住喉咙的狼,剩下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迟迟抱着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扔到床上,散开一看,是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女孩儿甩掉拖鞋趴回床上,满脸懵地问,“没必要...什么?”
“...没什么。”
时相儒不争气地收回自己的话,躺回女孩儿身边,“睡吧。”
“唔,午安了,阿儒。”
“嗯,午安,迟迟。”
...
“时相儒!睡觉!”
“喔。”
男人讪讪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