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级的话,你勉强一下也是能对付得了的吧。」在伏黑开口反驳说做不到之前,他又继续:
「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这次的任务或许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上面的人这次可是出了个真正的昏招啊……」
要知道,最坏的局面往往都不是单纯的外力能够造成的,任何秩序的倾塌总是源于内部的腐朽。
那些安坐于纸门之后,闭目塞听的老不死们大概也预料不到吧,只是简单地派几个碍眼的小鬼去死而已,会间接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
光瑠想,现在就是“节点”的其中之一。
于是,他开口:
「惠君,你信任我吗?」
即使依然云里雾里,伏黑依旧没有犹豫地回答:
“当然。”
然后对面向他扔下一颗惊雷——
「那要是我说,叫你们去死呢?」
“……”
玩笑?不、不可能。
伏黑眉头蹙起,他一时间有些怀疑这人的精神状态……不,这家伙本来就没正常过来着。
但……
脑海中思绪翻涌,少年的嘴紧抿成一条线,最终开口:
“说清楚。”
但有一点他能够确信——在正事上,五条光瑠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说了会相信他,那就不是随便说说。
“告诉我实际的可操作性,不然这边可没法配合。”
光瑠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看啊!
多么果敢的意志,多么动人的信任。
多棒的同伴啊!!
这就是五条悟选择的未来,他无疑是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这样的年轻人们,怎能让人不为他们保驾护航?
压下冲到嘴角的笑意,光瑠将对话继续下去,他抛出了那个关键的名字:
「宿傩。」
「我担心的是宿傩。」
头顶的天空在不知何时已彻底阴沉了下来,伏黑静静地听着。
「你是最了解的吧,关于悠仁君的特殊性。千年不灭的诅咒之王如今在他体内被毫不费力地压制着。简直是过分理想的状态,那家伙本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吧。」
「可这种状态在你们陷入危机的时候,还能够维持的了吗?」
伏黑感到自己的心脏,随着对方的话不断下沉。
「万一你们被逼入绝境,宿傩一定会伺机从悠仁君那里获取主动权。」
「这次的任务,以及之后的每一次,你都要有面对最坏局面的准备。」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地说出冷酷的话语:
「对自己,对同伴见死不救的准备。」
荒谬。
伏黑木在原地,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可那家伙说出的话只是越来越离谱。
「别担心,死不是问题。悠仁君的情况,哪怕死成碎块大概都不是问题吧,只要尸体没有缺损,我这边都有办法解决。」
「问题是宿傩。」
「不能让那家伙以任何方式打破虎杖的压制——只有这件事死也要做到。」
光瑠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知道这是个不合理的请求,但我们没有赌上性命以外的选项,一直如此。」
「不过不用害怕,就算是过了三途川,也能把你们拉回来。」
伏黑陷入沉默。
光瑠的有些话超出了他的认知。
然而他却诡异地冷静。
因为还有些事他早已心知肚明。
他知道咒术界从不是一派祥和,在五条悟为他们维持的相对安稳的表象下,实际一直暗流汹涌。
高层对五条家的态度,一直是“容忍”。
六眼、五条光瑠、乙骨忧太、虎杖悠仁……还有他自己。
桩桩件件……
所谓的「平衡」早已岌岌可危。
此刻,眼前的世界仿佛揭下了面纱露出了狰狞的爪牙。而他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最终,他只是说:
“要开始了吗。”
「早就开始了。」
高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
「放心。」那人的口吻此时像极了他的兄长。
「赢到最后的会是我们。」
伏黑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吐槽这句话像flag一样。
他深呼吸,搓了把脸。
“你,你们都说我有超越特级的能力……虽然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做出的判断,但既然你说叫我相信你……”
“那我就当真了。”
少年的声音里有一丝神经质的颤抖,握紧了拳。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
电话的另一端,光瑠无声地笑了,「那还真是可靠。」
「那就拜托你了,伏黑惠。」
……
“结束了?”
片傩木伊织下巴搁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吹着吸管的包装纸,对回来的光瑠打了声招呼。
“嗯,该交代的事已经传达给我的同伴了。”
光瑠重新在他的对面坐下,伊织斜眼看着他:“这种要紧的事你不自己过去吗?”
对此光瑠坦然道,“没关系,我相信他们。”
伊织撇嘴:“你的信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我不否定,我也相信伊织君哦。”
“谢谢,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