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幸太推开家门,今天老爸一如既往还没下班,而那女的,可能是町内会有什么事吧,这会儿也没有在家。
两个月前,他的单身多年的父亲告诉他,他找了个新女朋友,要开始和他们住在一起了。
幸太对她没有一点好感。莫名其妙的大妈,上来就自以为是的指手划脚,还带着一个流鼻涕的拖油瓶。
他的母亲死的早,在他的记忆之中基本没留下什么痕迹。祖父母将他带大到能自理的年纪便把他退回给父亲。于是,这算是他第一次和“真正的”女性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感觉令人不快,那擅自亲近的语气,到处散发的香味,总让他心神躁动。
尤其是那个小崽子。
整天哼哼唧唧,自从她来了之后这个家就好像变成了围着她转一样。那小鬼还非要做什么事都贴过来,叫人厌烦。他被那女人逼着当一个“好哥哥”,每天和小崽子一起上下学。
他自然是不愿意,早上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和她一起出门,然后转过街角就快步把她甩下。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便能用社团活动什么的理由打发掉。
今天也是,甩下小崽子,这会儿暂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正好有机会实行他的新点子。
他在玄关踢掉鞋子便开始满屋子寻找起来,最后在沙发的下面发现了那团毛茸茸的影子。
“在这里啊,丑东西。”
被叫做丑东西的毛团冲他哈了口气,是一只长毛的金吉拉猫。
这玩意儿也是老女人带来的,治夫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那又大又扁的脸盘子长成这样十分欠踢。
他也确实踢到过一次。趁老女人不在家的时候,冲着在那岔着腿舔毛的小畜生就是一脚。丑东西倒也不傻,自那以后便绝不在房间里只有他的时候靠近他。
这给他此时的计划带来的不小的难度。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勉强还没断气的幼鸟。
“嘬嘬。”他冲沙发底下伸手,试图用“活饵”逗猫。
可那毛畜生对他只有满心警惕,根本不配合上演他想看到的画面,嗖——地一下从沙发的另一边溜出去,窜上了他鞭长莫及的柜顶。
“切。”真是扫兴。
他直起身,面色阴沉的站了一会儿。突然,猛的攥紧手!指缝间的小生命就这样像一颗流心软糖,被挤出红红黄黄的内馅,失去了生息。
“什么啊!恶心死了!”
明明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却迁怒起他的受害者。
幸太气愤地冲向厨房的水池,将变了形的肉团随手甩在地上,正好是猫碗放置的附近。
将手洗干净后他上楼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直到玄关处开门声又响起:
“我回来了。”
瘦小的女孩回到了家,然而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缺乏安全感,她的性格又格外胆小一些。本以为应该有人的家里却是静悄悄一片足以让她不安起来。
“妈妈?……哥哥?”
楼上房间里幸太手里捧着漫画,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小女孩噔噔噔的脚步声来回跑动,细弱的嗓音怯生生地叫着,显然是心神不宁地的在找人。幸太打定主意绝不理她,期待听到她哭出来的声音。
结果,比那更好的事情发生了。
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小孩充满惊恐的声音转而变成嚎啕不绝的大哭。
更加戏剧性的是,下一刻那个老女人也正好推开了家门,听见女儿的哭声,她立刻冲了过去。
“怎么了?!”
“妈妈啊啊啊——”
顷刻间,下层已是混乱一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幸太本能的兴奋起来,他立刻跳起来冲下楼,跟随着声音冲进厨房——
眼前的画面比他想象的更精彩,小女孩跌坐在地,脚底白色的袜子此时粘着一摊刺眼的粉红肉酱,地板上也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显然,那小崽子怕是没有看路,一脚踩到了死鸟滑倒了。
哈哈!
满屋子都是她尖锐的哭嚎,杀猪一般撕心裂肺。
这场景让幸太浑身一个激灵,骨头缝都泛出愉快来……
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那对母女终于情绪稳定下来。
那老女人和她生的小崽子不一样,性格强势,对于自己的女儿的惨状气愤至极。
可她没有办法,她以为是那只猫干的,一刻也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只以为是自己的爱宠溜出去散步的时候带回来的东西。
看着老女人无能狂怒,小崽子哭哭啼啼,毛畜生也被罚吃不饱饭的样子,治夫记得自己那时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
“……小幸……小幸?”
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到底是什么东西?太阳吗?
幸太又一次回过神来,他与跟班们站在通往隧道的路口。
奇怪……他为什么会说“又”?
唔,可能这就是那个叫做“既视感”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