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潜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皇帝,他主动拱手行礼向皇帝告辞。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李晏潜说道。
皇帝微微点头,说:“你先退下吧。”
李晏潜走出御书房,见到站在门前等待皇帝召见的任千钧。
二人拱手行礼。
“三皇子。”
“任大人。”李晏潜抬眼向任千钧看去,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皇帝身边的高公公连忙走到任千钧的面前,笑着说:“任大人,里面请。”
说完,高公公侧身让出了道,两人一同走进御书房。
“参见陛下。”任千钧说。
“赐座。”
高公公端来两盏茶,一盏放在皇帝的案几上,对皇帝说:“陛下喝盏茶,润润嗓子。”
接着,他端着茶盘来到任千钧的面前,放在任千钧身旁的方桌上。
“任大人,请喝茶。”
“多谢高公公。”任千钧微微弯身低头表示谢意。
“任爱卿,今日是否为唐家之事而来?”
皇帝坐在龙椅上,头都没有抬一下,目光停留在奏折上,写下了一列字后,把朱笔放到笔架上。
高公公见状,弯腰收起奏折,放到桌子的一边。
任千钧说:“回陛下,老臣来此确实是为此事。”
皇帝问道:“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依老臣之见,四皇子诬陷功臣,结党营私,私贪国库,已是事实。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应当处罚四皇子,以彰显天家威严。同时,还已故唐侍郎清白。”
皇帝站起来,双手负在背后,陷入思考。
“刚刚晏潜前来禀告了一件事,唐知昱在狱中被刺客刺杀了,性命无碍,受了皮外伤。”皇帝告诉任千钧。
任千钧听后,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你心里应该猜测出是谁了。”皇帝坐到龙椅上,端起案几上的茶,尝了尝,觉得味道微苦。
任千钧直接了当地说:“是四皇子!”
皇帝早就习惯任千钧说话直接了,任千钧比他大五岁,早已到乞骸骨的年纪,年前还提起告老还乡,安度晚年的事。皇帝以他老当亦壮,培养下一代为由,留他再做两年。
“是他。”皇帝说,“没想到他被禁足在王府还能和官员串通,在狱中插入刺客。”
任千钧捋捋自己的胡子,说:“这其中估计有吏部尚书的事吧。”
皇帝说:“任爱卿说得不错。刺杀唐知昱就是晏礼和吏部尚书所为。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四皇子和吏部尚书暗地里来往已经很久了,吏部尚书把太子之位押注在四皇子身上,自然为四皇子肝脑涂地。”
皇帝望着面前的任千钧,问道:“你又是哪边的?”
任千钧笑着说:“老臣自始至终都站在陛下这边。”
任千钧的话勾起了皇帝的回忆——当初作为大皇子的他与五皇子李琨争夺皇位,他拉拢任千钧站在他这边,最终成为自己最大的底牌。
“如今晏潜和晏礼相争的情形,与朕当时争皇位的情形一致。朕不想看到曾经发生在朕身上的事,再发生在朕的皇子身上。”皇帝说。
当初李玹与李琨争夺皇位,李玹胜利。李琨在朝堂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自杀身亡,李玹派人安葬了他,他的妻子得知他身亡后,也上吊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陛下,如今这事,您该早做决断,否则必有后患。”任千钧说。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帝说。
任千钧出去后,高公公见天色已晚,招呼身边的小太监点蜡烛。
烛火摇曳,照亮一方天地。
唐知昱手臂上的伤口作痛,额头上冒出豆大般的汗水。陆风见状,差人又把太医给薅到狱中。
太医查看了伤口,把了脉,对陆风说:“回陆大人,唐大人这是药效散了,伤口在疼。”
“那你再给唐大人用点儿止疼的药。”陆峰说。
太医说:“这药对头脑不好,不能多用。只能靠唐大人自己挨过去,在下只能开些防止伤口感染的药。”
陆风心里很急,“你这太医……”
唐知昱听到他们的对话,躺在草床上,睁眼看到昏暗的灯光,张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可以挨过去。”
陆风听到唐知昱的声音,蹲在他的面前,说:“唐大人,您还好吗?”
唐知昱见面前的是三皇子身边的陆风。
“还好。”唐知昱说,“烦请陆大人把我扶起来喝点儿水。”
陆风放下手中的剑,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唐大人,小心手臂。”陆风说道。
陆风扶起唐知昱,一旁的太医早已倒好了水,端到他的面前。
唐知昱一只手端起碗,大口地喝水。他喝得有些急,水洒落出来,落在他的衣服上。
唐知昱喝完水后,对陆风和太医说:“这点儿疼,我还是能忍住的。烦请太医帮我开一些防止伤口感染的药。”
太医听唐知昱这么说,“唐大人,陆大人,在下先去拿药。”
他提起药箱,直奔太医院。
他在心里想,三皇子温文尔雅的,怎么身边的侍卫这么凶神恶煞,简直像个活阎王。
当时他正在太医院里拿着小药称称药,看着秤杆慢慢持平,正想把称上的药放到药包里。突然,听到门被踹开的声音。
太医抬眼见是三皇子身边的陆侍卫,边说道:“陆大人,有何……”
他还没有说完,只感觉一阵风袭来,他就被薅着衣领走出药柜。
“我的药!”
刚刚称好的药就这么被打翻在柜子上,他露出痛心的表情,向药伸出手,差一点儿就碰到了,他就被带出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