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朝天鞠躬。
乌云席卷着狂风,让天光暗下来。天色露着淡淡的阴沉,犹若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细纱。
乔卿落仰头观天,光线变得黯淡。
这种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属于池玄烬的劫难就要来了。
“二拜高堂。”
池玄烬转身,在台基的正中央,放着两块牌位。
一位是乔杰,另一位是言情。
底下坐着之人低声嘀咕,看着牌位上显赫的名字。
“言情不就是当年那个......”
“嘘,此事不兴说,关于尊主的来处在魔界都是三缄其口。”
“夫妻对拜。”
池玄烬与她互拜。
乔卿落稍稍垂头,额前的琉珠轻轻晃动。
池玄烬与以往在部下前的阴翳不同,一双剑眉舒展,唇角始终上挑。
他在乔卿落面前,俯下身子,眼神中带着柔和。
“礼成。”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彩带在天上飞舞。
鼓乐之声齐鸣,花瓣从空中飘落,花香四溢。
“定契。”
霜降退后了一步,空中悄然出现几行字。
定夫妻契,是修仙界的修士成婚的最后一项。
池玄烬划破指尖,指尖的血滴在漂浮的契书上落下红印。
他看向乔卿落,眉眼沉静。
乔卿落见到他的名字上印上了指印,在他旁边是自己的名字。
乔卿落抬起指尖,一道声音打断了她。
“池玄烬,你残害同门,一为不仁。掳掠师尊,二为不义。不仁不义之徒,今日还有胆在此大摆宴席,真是令天下人耻笑。”
在弑神殿的结界上方出现了一群身着白衣之人,纷纷手执利剑,来势汹汹。
为首的便是盛清风。
他方才说的一番话,让每一位剑宗修士都怒不可遏,挑起了他们内心的战火。
闻声,神殿众人哗然。一众魔兵皆出,严阵以待。
淇烁冷哼一声,“真有人敢在此刻来送死。”
杨卓面容冷峻,手中握紧了铁锤,只待池玄烬一声令下。
林沫儿与他并肩而立,她看着下方的乔卿落,眼神的忧虑呼之欲出。
“池玄烬,放了落儿。纵使千剑之刑你有怨,也不该向你师尊下手,你这是罔顾礼法,只要你让落落回来,我们可以不对魔界发兵,也避免了一场干戈。”
盛清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沫儿,你还是想得太简单,池玄烬这个狼崽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今日之战为的就是杀了他。”
“魔界势力逐渐庞大,到那时将我们太上剑宗视于何地?以池玄烬对千落隐秘的心思,他不会伤她。这也给了我们时机,池玄烬不能留。”
林沫儿看着盛清风,发现他眼中只有对弑杀的兴奋和对权势的渴望。
分明他们前来是为落儿,在掌门师兄前盛清风也答应了要带落儿回家,在他口中却变成了如此。
他与自己记忆中的端方雅正的师兄越来越陌生,她的手心发冷。
池玄烬不悦地轻皱眉头,下颌稍抬,暗红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暗潮。
婚礼被打搅的不愉让他面庞蒙上了阴翳,偌大的神识威压散开。
“想来找死,那便成全你们。”
盛清风立刻在胸前结印,抵挡住他的威压。
盛清风也不与他过多而言,“破了这结界。”
后边的弟子齐齐摆阵,手中舞动着剑诀。
数千的剑从汇聚,一柄柄连缀浮动,逐渐形成一柄巨大的剑刃,剑刃往结界而破去。
乔卿落看着暗沉下来的天色,上方的修士一次次地往结界处进攻。
她看着身侧隐隐发怒的池玄烬,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覃方看着上方的仙界修士又看着池玄烬,他急得脸涨红。
他忙道:“尊主,先行婚契,尊后的病拖不住了,行婚契她才可获一线生机。”
乔卿落不明所以,惊诧之间视线对上覃方:“你所言何意?”
她视线又转向池玄烬,“你们瞒了我什么?”
池玄烬眼神一凛,垂下了眼眸。
就在一阵轰鸣声中,结界碎了。
万千白色的剑刃簌簌下坠,犹若数道流星。
池玄烬顾不得上方破碎的结界,他拽着乔卿落的手腕,他的指尖凝起术法。
他即将划破她的指尖,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契剑穿过他们二人中间,使得池玄烬不得不放开她。
只见一位头上长鹿角的青年从台下拍案而起,他眼中盛满怒意。
明延执着剑,冲上了台基,“你这个败类!当时的千剑之刑后就该把你杀了,欺师灭祖之徒,太上剑宗以你为耻。”
他往池玄烬刺去,剑招的灵力使到了极致。
池玄烬斜视,眸间染上无尽的寒意。
“不自量力。”
池玄烬指尖一掸,明延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阻力,将他拍在了石柱之上。
背锤着石柱,呕出大片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明延!”蓝静离赶到他身边。
她忙从袖口取出护心丹,给他喂下。
仙界中人执剑而来,反观殿内诸位魔修捂着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
“我的头好重,好困、好困。”
“坏了!中计了!这些定然是这些花香有毒!!!”
覃方也跪倒在地,头痛不已。
池玄烬眼神微怔,神情晦暗,看向逆光而来的那人。
“现在束手就擒还有机会哦,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