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灼被她的话夸成了翘嘴,被喜欢的姑娘夸夸,他走路都带风。
顷刻之间,传单传遍大街小巷,外县的民众也得知琅东镇的历史名镇这一名头。
人手一张宣传单,加之海报的效应,越来越多人去到观音庙旁的书摊听书买书。
连带着宣传单上的好几个琅东镇著名景点都被人踏足,供游人郊游踏青。
“实在忙活不过来了,落落你的法子真管用。”
连续几日,庙会的活动举办,更多的人来到书摊听书,给谢老爷子口都说干了。
谢老爷子:“你来琅东镇也快一个月了,不是在县衙就是陪我这个老头子,明日你就不用和我一起来了,明日是上元节,你可以去镇上逛逛。”
乔卿落笑着颔首,“好。”
......
暮色渐渐被墨色渲染,天光悄然消散。
夜幕之下,万家灯火明。
长街万巷,商贩在吆喝叫卖,一片祥和之景。
谢明灼拉着乔卿落在人流中穿过,他的墨发被风揉得纷乱,腰间束着条明黄攒珠玉带,跑动时藏青色的劲装衣摆轻扬。
清朗的笑声混在风里,乔卿落左手被他拉着,腕间不轻不重的力道却让她跟上步伐。
谢明灼今日放衙后,便邀她一同出去看灯会。
平素里谢明灼总是呆在公衙许久,她还来不及反应放下手中的活计,便与他一同出府了。
“咱们去哪?”乔卿落疑惑。
“明堂坊,我们得快些了,不然李大娘要收摊,赶不上好吃的了。”
待穿过几条街巷,谢明灼停在一间酒楼右侧的小摊前。
一位妇人正弯着腰,将摊上的锅碗器皿一一收好。
她头戴红色粗布巾,胸前挂着围裙,见到不远处的两人前来。
她笑意盈盈,“呀,明灼,来了啊。”
“大娘,梨花糕还有吗?我都要了。”
李大娘一笑,“还有最后两份,正巧都给你们了。”
她拿纸包着,正装着糕点,时不时看向乔卿落。
“欸,这位姑娘看着眼生啊,是你的......?”
“......朋友。”
李大娘看着谢明灼迟顿的劲儿,也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这样啊,明灼啊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人就聪明,长得俊俏,哎哟,为人更是不用说,好得不得了。”
李大娘边看着乔卿落,手中的动作不停。
“姑娘有无婚配?或者有心上人没?”
乔卿落眼神逐渐恍惚,脑海中莫名出现一道人影。
脑间混沌,犹若堕入无尽深渊。
红纱帐间,一人在她的耳边喘息。
锁链束缚着白皙的手腕,她每动半分便叮铃作响。
纱裙裸露的肌肤上,满是红痕,薄薄的褥子遮不住春光。
他垂首,墨发垂落在锁骨间。
那个人,她看不清脸。
就像是梦,却又真实。
她皱着眉头,越想脑袋越疼,“......我不知道。”
谢明灼解围道:“大娘,你就别拿人家打趣了。”
李大娘爽朗一笑,“哎呀,好好好,不说,不说咯,给你们的梨花糕。”
谢明灼提着糕点,与乔卿落来到河畔边的青石板阶坐着。
他扭头乔卿落看着前边的碧绿河水出神,眉头间带着一缕忧愁。
“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完成。”
“没事,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但愿吧,前几日去看了郎中,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我一直想不起来可怎么办呢?”
谢明灼安慰道:“我已经贴了告示,但还是没有音讯,你不要急,过几日我再托人到隔壁附近的城中问问。”
“其实,你要是一直想不起来.......”留在琅东镇也挺好的。
谢明灼看着乔卿落的侧颜,没把后边的话说完。
乔卿落托着腮,难解忧愁,她锤了锤脑袋,使劲回想方才脑海中闪过的人影。
她锤着脑袋的手被人拿下,口边出现了一小块淡黄色的酥皮糕点。
“别想了,来,咬一口。”
城中的告示板前人群涌动,热热闹闹的街道人声鼎沸。
在推搡之间,告示板上的启示落了地,被人踩在脚下。
池玄烬站在城门前,一袭玄色劲装如墨,外罩着黑色云锦大氅。
银制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仰首间,琅东镇三字牌匾映入眼眸。
冰冷的视线望向长街的熙熙攘攘,他走进了这场上元灯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