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讲好听些是互相试探熬鹰。讲难听点，是拿着完全没用的东西讨好于人，退缩之后自欺欺人。

可笑他居然还想过用感情囚禁对方，让洛冰河为他献上臣服。

愚不可及，蠢笨不堪！

真理只在大炮的范围之内，尊严永远只在剑锋之上。

和平？

他们之间向来不平等，哪里来的平和？

即便是沈清秋花样尽出的拒绝洛冰河，严防死守对方的亲近和取笑，动宥以死抗争，抗拒对方的过分要求。

可——只要沈清秋还有软肋存在，只要沈清秋没能彻底将对方镇压，只要沈清秋手中没有能一击毙命的手段。

沈清秋，就永远是洛冰河的笼中雀。

而他与洛冰河那个世界的‘沈清秋（狂傲九）’比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沦落地牢半点反抗能力没有；

而他，是拥有一丢丢被施舍的选择权，自以为是的权衡与试探，继而一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他与他，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绝对力量的反抗，都是赠予敌人的笑料。

“师尊。”洛冰河眼看着沈清秋的魂火越来越黯淡，笑的越发灿烂：“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回应他的，是沈清秋突然靠近的黑虎掏心：“自然是，弄死你。”

洛冰河空门大开，放任了沈清秋最后一次任性，尽管心口被开了个大洞，表情却像是刚踏入梦境时，认认真真向沈清秋自我介绍时那样的诚挚干净。

伸出手放在沈清秋即将消散的脸庞，眼眸深情，声腔清脆中带着一份迷恋：“这回，对味了。”

————

洛冰河将身上打理干净，悠悠然从岩石后走出来。看着已经被黑衣人拆解成血块的青衣人，爱怜的摸了摸对方瞪大的眼睛，极有善心的替对方合上眼帘。

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世界的‘沈清秋’，而是另一个小畜生那个世界的【沈清秋】。所以才会在当年看见他时主动靠近、以姓名呼唤于他。

更是——在发现他的神情不对劲后，僵硬于原地；在他折了对方一臂时跌落于地，向他求饶。

当年他就好奇过，沈清秋怎么可能进入他的梦境，又怎会如此温和的呼喊他，叫住他。

直到去了另一个世界，才真正明白什么原因。

想想另一个世界的【沈清秋】，洛冰河稍微舔了下嘴唇：

“你的味道不对。”

手指放在还在流淌的残肢上，取来些液体对着阳光观察。明明是一样的容颜、相似的习性，却为何——对他与他（冰妹）截然不同？

既然对方能在梦境第一时间认出他，却为何……在他过去的那一次，愿意为他疗伤、陪他同床共枕？

他能不能理解成这是另一个【沈清秋】对他的邀请，即便是冷漠如【沈清秋】，也是希望享齐人之福的？

那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走呢？洛冰河敢确定，自己绝对比另一个自己（冰妹）强！

所以。他，是……希望三人行吗？

算了。

虽然【沈清秋】的温柔很动人，但太脏了。不知道与那个小畜生滚过多少次的人，他也不屑要。

但——给那个小畜生（冰妹）添堵，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洛冰河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鲜血放到嘴里，细细品味：“若是将你擒来，害怕与惊恐，定是极为讨人欢喜。”

此地是废墟。不仅是被火烧成白地的环境，还有早已死寂的人。

洛冰河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沾染的血迹：“现在，该去验收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