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裘懿此时还在打擂,没有察觉天堂岛打开的大门下,两个人影离开了这片狂热的土地。
外界的空气比赌场内部混浊又奢靡的氛围清新了不止一个度。此时是早晨,阳光正好,凡斯纳原本的混乱与肮脏都被浅色的日光清洗。
不过走回中心,人就多了起来,街道也逐渐出现不同的叫骂声,又变成了最初的那副印象。
明明接近中午,正是天气最好的时间,白荒的表情却不好,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怎么了。”方寻烬凑近了她。
白荒抬头,却被刺眼的阳光压得把头低了下去:“不好的预感。”
方寻烬一惊,上次在朝圣国,白荒的生母找来之前,她也是这么说的。她“嘶”了一声:“这次别显灵啊。”
可能是因为从小运气就差,白荒的神经敏锐到不正常,当然也不是每次都灵。
她眯起眼睛,此时人流量大了不少,街边的小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穿过这条街就是两条小巷子,再过五百米左右就是宽敞的大路,再走五分钟就到第一次的地下角斗场了。
大概十分钟就安全了。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闯入耳膜,像是夹杂了急转弯后留下的火星一样不近人情。
此时正处于十字路口处的白荒完全没有反应时间,被巨大的冲击力向后撞去。她的机械臂卡在人车间留下了一点缓冲的力量,使人没有被直接撞飞。
在粗糙的泥沙地上翻滚了两圈,白荒用左腿膝盖骨卡在地面稳住了身形,但代价就是膝盖内侧血肉模糊。
好在方寻烬走在她后面,刚刚在十字路口一边巷子的内侧,没有被发现。
白荒难以察觉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分头。
大型装甲车上下来七八个身着军服的士兵,每个人都装备齐全,墨绿色的领口上方,一双双眼睛像是见到了久违的猎物。
白荒站起身,白色头发的发尾在烈日下近乎透明。有三个士兵去追方寻烬了,不过,她没问题。
剩下五个人形成一个半包围圈,四周全是看热闹的人。
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白荒作为觉醒者,是要活口的。
她慢条斯理地脱下夹克,露出里面染了很多人的血的作战背心,一条机械臂,以及……一把手枪。
手枪出现的一瞬,子弹出膛声随即响起。
一个士兵倒在血泊中。人群的尖叫声炸开,像触发了什么开关般四散逃窜。
白荒知道,这把枪里没有子弹了。
第一个士兵冲上来,高大的身躯在其他三人的视线中挡住了白荒一瞬。她俯身横腿一铲,手掌勾住对方的腰带,调整重心像一条无骨的鱼一般拆解对方下盘的动作。
她再一个掌击打到他的下颌,对方直接在巨大的力道下不省人事。
白荒用流畅又不动声色的动作将那把手枪藏到了倒下的男人的身下——为了摆脱累赘,她脱掉了外套,拿着枪会影响她的动作。
另外三个人很明智,没有选择独自送死,而是一起上。
没有起身的白荒回身攀住一人的小腿,利落的一个剪刀脚带倒对方。一个矮个子士兵见状,趁着白荒分身乏术之时冲来想控制住她。
呲的一声,一道鲜红的血柱在白日下划过一道直线,又化成一摊粘稠的血泊融化在被日光烧得滚烫的地面。
一把迷你军刀从白荒手里掷出,此时插在他的脖子里——是第一个倒下的那个士兵腰带上的军刀。
最后的那个士兵看着同伴全部倒下,倒是丝毫不带犹豫地转身想跑,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扣住了肩膀……
方寻烬看到白荒递来的眼神,犹豫了一瞬,但随后转身,迈开长腿开始飞奔。
那三个士兵追着方寻烬跑过好几个小巷,一路上横冲直撞,撞翻了好几个路边摊贩的摊子。
冲过一个转角,方寻烬却连人影都没了。
闹市依旧如此,仿佛没有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闯入过。
带头的一个士兵扯下防风眼镜,示意三人分头找,另外两人转入别的巷子,他走到各个摊子边仔细搜索着可疑的痕迹。
他大致查看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单手撑住他侧面一个店门口的横桌,以极快的速度飞来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