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吃饱了?”
墨言轻轻点头,目光却透着几分坚定:
“小姐,我有话想跟您说。”
姜清芷放下手中草药,示意他坐下:
“但说无妨。”
墨言没有坐下,而是站得笔直,声音沉稳:
“我不想回漠沙城了,我想留在这个军营里。”
姜清芷微微一怔,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这话的真实性。
“为何突然有此想法?漠沙城那里的生活可比军营安稳得多。”
墨言望向远处正在操练的士兵,眼神中满是热忱:
“在这次的征战里,我看到了大家为了守护彼此、守护这片土地而并肩作战。”
“这种生死与共的情谊,是我在墨沙城从未感受过的。而且,我手中的弓和箭,在这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能保护更多的人。”
姜清芷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军营的生活可没那么轻松,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甚至会丢掉性命。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墨言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想清楚了,小姐。比起在墨沙城安稳度日,我更想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姜清芷轻轻笑了,眼中满是欣慰: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留下吧。以后这军营,就是你的家。”
墨言心中一暖,郑重地抱拳行礼:
“多谢小姐!我定会尽我所能,守护好这里的一切。”
说完,他转身望向热闹的军营,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与士兵们一同守护家园的画面,心中充满了力量。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
刘勇拎着半块羊排闯进来,油渍顺着胡须往下淌:
“好啊!墨小子要留营?正好!老子还愁没人教新兵耍诈——呸,是教箭术!”
姜清芷摇头失笑,从袖中摸出枚铜哨递给墨言:
“这是狼头营的调令哨,吹长音集射手,短音唤暗桩。”
她指了指刘勇腰间的酒壶,“别跟着他学喝闷酒,伤肝。”
“得令!”
刘勇拍着胸脯应下,却趁她转身时对墨言挤眼,
“晚上带你去偷粮仓的豆子炒着吃!咱们营的火头军炒豆子一绝——”
“刘将军又想被罚扫马厩?”
姜清芷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笑意。刘勇立刻噤声,挠着头往帐外挪:
“我、我去教新兵擦刀!”
墨言捏着铜哨,触感还带着姜清芷的体温。
他望着她走向中军帐的背影,忽然发现她外袍下摆还沾着昨夜的草屑——那是她替伤兵包扎时,跪在泥地里留下的痕迹。
“对了。”
姜清芷忽然驻足,转身时目光落在墨言腰间的短弓上,指尖轻轻拂过弓弦:
“既留营,便要做好随时提刀的准备。”
她从袖中摸出一枚狼头纹的青铜箭镞,递到他掌心,
“这是我初为偏将时斩获的敌将箭镞,今日送你。”
墨言接过时,触感粗粝的镞身刻着细小的血槽,边缘还留着未磨去的锈迹。
姜清芷望着远处操练的新兵,声音里带着几分期许: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既有箭术傍身,又懂审时度势——”
她忽然转头看他,眼里映着将落的夕阳,
“或许有日能亲眼见你登上点将台,把这狼头旗插遍黑羽军的营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