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了,睡懒觉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沈时乐在手机上定下六点的闹钟。
一大清早,尽忠职守的闹钟准时地响起,沈时乐伸手去找放在枕边的手机。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滑,想要关掉闹钟。已经滑了三下,闹钟依然在扯着嗓子直叫唤,丝毫没有暂停的意思。
沈时乐撑着眼皮看手机。
屏幕上一干二净,除了大大的“05:40”什么都没有。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一下就清醒。
几点??!
铃声其实是从头顶传来的。
等了几秒后,上面的人才把闹钟关了。
在这期间,沈时乐死死地捏着枕头,忍着想动手的冲动。
毕生所学的脏话来回地在他的脑子里循环。
从家步行出发,十几分钟都能到学校,更不用说王蕊开车送他们,时间只短不长。沈时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定一个不到六点的闹钟。
但继续躺着属实也没有意义,所以沈时乐挣扎了一下,起了床。
沈丘磊刚刚拿出牛奶,看到他已经起床,还很惊奇:“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沈时乐答非所问地回答:“嗯。”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早晨七点前的太阳了,沈时乐沐浴在阳光里,感受着春风。画家用春的画笔为树木添上零星的绿意,天空是没有边境的淡蓝色。
万里无云,不宜开学。
王蕊开着车。她用手打转方向盘,车顺利的开进学校。
“小顾,一会儿阿姨先带你去找班主任。”
顾川阳坐在后座,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怎么还这么客气。再客气可就见外了!”
王蕊是实验班班主任,不仅操心着班级里的学习,还得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每天忙得要死。
她带着顾川阳去找班主任之后,还得去班里面检查一下自习情况。
车停在了学校教师职工区。这个区域处于整个学校的最后面。从这儿走到教学楼有好长一段路,几乎可以碰到每个住校学生。
顾川阳没有穿校服,一身黑。人还长得又高又帅,回头率高达百分百。
收获了一道道目光。
沈时乐专门放慢了脚步,不想跟对方走在一块。
王蕊却很细心地发现他已经掉队,柔声说:“快点啊,怎么走这么慢?”
他只好又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经过寒冬,学校的树是光秃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沈时乐都可以从树的分支中看到好奇的眼睛。
沈时乐对别人的好奇心没什么厌恶的感觉,甚至因为长相过于出众,他从小到大经常被别人注视。
但,适应和不厌恶并不代表喜欢。这种情况沈时乐还是能避就避。
可能上天听到了他的无奈,派来救星。
“沈时乐!”蒋然站在公告板前看见他们一行人,“阿姨好!”
王蕊和蔼地回话:“早上好啊。”
然后蒋然对着顾川阳迟疑地开口:“……同学你好。”
顾川阳惜字如金:“你好。”
蒋然心想,挺好的,没被直接无视就行。
沈时乐立马找到逃离的办法。
“妈,你们先上楼吧。”
“行,那你们在下面聊会天。”王蕊把手搭在顾川阳卫衣帽子上,“走,小顾,阿姨带你去找班主任。”
随着手搭上来,顾川阳身体僵硬一刻,但也没有躲。
沈时乐心情大好,嘴角成功上扬三个像素点。
蒋然用胳膊撞了一下他:“这是要来咱们班?”
沈时乐没去问王蕊这件事,随意地回答:“应该吧。”
按照蒋然对他的了解,这就是“不了解,不清楚,不知道”的意思,也没再继续问。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
“来看看文科班转过来的人啊!”蒋然看着公告栏上的名单说,“比我想象的多。”
三中历年传统就是在高一的下半学期进行“平行分班”,分出大概的文理班。
允许学生在之后重新转文或转理,但几乎是不会有大变动了。
他们班后面有着十一个人名,沈时乐都没什么印象。但他看蒋然看得认真,随口一问:“有认识的人?”
真的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蒋然接过话茬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
“有啊!这个男生,咱们一起打过篮球。这个女生,是文科班升旗演讲的那个。这个女生,咳,咳……就是给你送过水那个。”
说实话,沈时乐完全不记得。
蒋然看懂了沈时乐表情透露出的茫然,用手指其中一个名字。
“那这个王东你总记着吧?”
“有点印象。”
其实完全没有。
认识快十年,蒋然对他的微表情了如指掌。
“真有印象?”
“……”
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连他你都能忘,真是服了你了。”蒋然叹了口气,“上楼吧!”
他们的教室在二楼,没走几节楼梯就到了。班里的同学已经到了一大半。
蒋然把书包放下后家和斜后方的女生说笑:“冯姐,看楼下分班表了没?”
被叫成“冯姐”的是冯疏寒,是沈时乐“辞职”后班里唯一的班长。
“没啊!怎么了?”
“咳。”蒋然脸上透露出一点点不怀好意,“王东转咱班了。”
“我已经开始尴尬了。”冯疏寒笑容僵在脸上。
“所以他谁啊?”沈时乐还是没想起来。
蒋然在旁边挤眉弄眼地说:“就上个学期那个!”
“哪个?”
蒋然表情都夸张到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