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还好吧?”002担心地询问简隋。
“还行,就是有些头晕。”简隋坦白地说。
聚光灯在简隋眼前炸开刺目的光斑,虽然乌阔的那些话难听,但是他又不是没有听过更难听的话。
之前他还是谢洛阳的时候不知道被多少人骂过,不仅遇到过被狂热粉丝追到家门口也曾收到过写了自己名字被剪烂了的布娃娃还有血书。
在经历过那些东西后,乌阔就算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废物,简隋也不会有一点心理波动。
头脑远比他想得还要沉重,他咬紧的下唇并非是因为乌阔不留余地的嘲讽而是在抵抗来自身体上的病痛。
因为低烧,他好像是有点撑不住了。
了解到简隋是因为生病才表现出这副模样的,002立马提议可以用积分换取一下道具。
002:“1个积分换驱散目前身体的负面状态,为期十个小时,需要吗?”
简隋:“要要要!”
一经兑换,身上的负面状态完全消失后,简隋感觉自己棒极了。
他抬起头双目对视乌阔,眼眸澄澈明亮,浑身没有一点因为乌阔的话而有所低沉消极。
“感谢乌老师的建议。”他声音清冽如冰泉,脊背挺直如雪松。
“不过——”简隋忽然扬起脸,后颈碎发擦过舞台冷光,"乌老师当年在《血色黎明》里被剪掉的三分钟哭戏,倒是让我受益匪浅。"
听到这句话,乌阔搭在扶手上的指节骤然发白。
那是他刚转型时被名导当众羞辱的耻辱,剧组分镜本里至今留着导演批注,哭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你从哪......”
“比如这段。”
简隋突然闭眼再睁开,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他左手虚握成拳抵住喉结,右手痉挛般抓挠空气,喉咙里溢出嘶哑的呜咽,这正是当年乌阔被全网做成鬼畜素材的经典镜头。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乌阔面前,提起这个黑历史了。
简隋不顾在场的乌阔本人,居然零帧起手当场表演了起来。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笑声,远比之前嘲笑简隋的声音来得大。
葛丽珠心情愉悦地用丝帕掩住抽搐的嘴角,而她的眼神投向台上神色淡然丝毫不怕得罪人的简隋,露出了赞赏的意味。
看到这一幕,坐着全程未发一言的陆望,手中的钢笔尖在桌面摆着的评分表上戳出了个墨点。
陆望:“他倒是勇。”
“宿主您不去帮一下简隋吗?这个乌阔也太嚣张了。”001鼓动着陆望说。
“乌阔嚣张,他也丝毫不差啊。”陆望将被墨点染脏的评分表撕去,心中回复着001说。
“更何况还需要我帮他吗?他都快把乌阔气死了。”陆望淡淡地说。
“或者这段。”
精神大好的简隋看着一脸愤怒满脸涨红的乌阔也来了兴致。
他早就说过了,自己重来一生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对着镜头和观众乌阔都欺负到他脸上了,简隋如今又何必再给他脸面?
看不出来乌阔这个以前在他主演的电影里连男三都算不上的小角色,现在居然有了那么大的能耐。
既然那么喜欢嘲讽别人,那他自己也多受一些吧。
想到这里,简隋心念一转。
他直接迈步上前,走到了评委席。
乌阔眼睁睁盯着他,却被简隋此刻的举动吓得后仰了一下。
他生怕是自己激怒了简隋,这个十八线糊咖想不管不顾来打他了。
虽然自己对外宣传是娱乐圈最后一个硬汉,但那都是健身房和蛋白粉所堆积起来的效果。
要是简隋真对他动起手来,乌阔能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
陡然间——简隋的指尖划过乌阔僵硬的西装袖口,他踉踉跄跄地倒在了导师台前。
他模仿的是乌阔几年前在颁奖礼上假摔的姿势——膝盖着地角度分毫不差,连扶额时小指翘起的兰花指都惟妙惟肖。
椅子被突然移开,发出一道刺耳声响。
见到这幕回想起自己黑历史的乌阔猛地起身,带翻的矿泉水瓶在陆望脚边炸开晶亮水花。
简隋顺势跪坐在地,仰头时露出被水光浸透的眼睛:“您说过,演员要为艺术献祭尊严。”
他念的正是乌阔几年前在采访中吹嘘的台词。
“在此,我要感谢乌老师的教学带,还有那些将视频上传到网站上的广大网友们。”
简隋对着主镜头九十度鞠躬,露出后颈的一段白皙。
“是您让我明白......”他抬眸时眼底闪过诚恳的光芒,“烂演技就像过期牛奶,搅拌越用力,酸味越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