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禾静静的打量着白泽大队的卫生室,不再注意王秀芹她们说什么。
白泽大队的卫生室跟之前在年代剧里看见的布置很相似,只是,这个卫生室设在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里,不算是雕梁画栋,但是也是现在普通民居比不上的。
一进大门,就看见中堂,中间挂着的中堂画,暖色调的背景有群众簇拥着欢呼、旗帜迎着风在飘扬,画面的中心是穿着军装的□□,面上洋溢着亲切和自信的笑容,迈步向前,双手交叠着在鼓掌,画像周围留了白,留白的最上端写着,看起来是正楷字手写的红色“无限忠于毛主席”,坐侧竖写着“忠诚于毛思想”,画像的右侧竖写着“忠诚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以中堂为界,左边是宽敞的现代诊室,有着跟林书禾九零年代见到的村卫生室差不多的布局,有诊断桌,桌上放着血压计、体温计,在桌子的旁边,靠墙资料柜,一个屏风静立在桌子和椅子的后方,隔出了一个治疗的空间,检查凳和检查床。
而在中堂的右侧,是置身并且与古建筑融为一体的中医馆的布置,墙边的中药柜,与木质窗柩外的园林的景色相互交映。
前世,传统医学有汉医、藏医等,一般中医指的汉医学,说来可笑,发展了几千年的汉医学被其他附属国所谓“发扬光大”、“占为己有”,就连国内也有学所谓“西医”的学者对中医嗤之以鼻,他们数典忘祖,不知道他汉族老祖宗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发展了外科学、外科手术,麻醉技术也有针医麻醉,麻沸散也不知道早了西方多少年。
之前,以为中医的传承断代,是发生在这个时代。实则这个时代西医数量太少,不能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所以要大力发展中医,□□也是肯定过的,但是归根到底是要合作、合流的,“我们中国如果说,有东西贡献全世界,我看中医是一项。”
林书禾前世就私下认为中医学是难学的,她是真的见过中医有太多现代医学没能做到的事情。规培的时候,在重症监护室轮转的时候,管床的一位患者反复谵妄、神志不清,以至于难以拔出气管插管,为了心肺,只能镇静、镇痛,待肺部条件好了为了可以顺利拔除气管插管,一减少药量,患者又开始神志混顿、谵妄,请中医科会诊,后给患者鼻饲安宫牛黄丸,没几天患者神志就清了,配合沟通。重症监护室时常需要中医科的会诊帮助,往往能达到所谓西医无法达到的效果。
正当林书禾下定决心,好好面对学习中医的未来的时候,一旁的王秀芹眼尖地看见院子门口走进来的背着医药箱的老年人。
王秀芹动身,快步走到那老人身侧,殷勤的想拿过医药箱,“沈爹爹,你回来啦,辛苦你啦,我帮你拿这个箱子吧。”
林书禾看见来人,是第一次见这位未来的老师,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六七十岁的老农民,他带着翘边的黄色草帽,身穿农民穿的白色棉上衣,蓝色粗布裤子上看起来至少也有三处补丁,脚上穿着粘着泥土的解放鞋,这位沈老爷子正是世代行医的老中医。
另外两个女社员和林书禾也起身,沈老爷子走上前来,看着几个女青年,“都是女娃娃?来了是要学习,也要上工,我这边不让大队给多少工分,谁要是就只想要少受累拿工分,趁早赶紧回家。”
他停在门口脱了解放鞋,换上门口的一双洗的发灰的布鞋,走进中堂,把医药箱放在了桌子上,语气算不上好。
“要是为了躲懒,来我这个地方学医,那就是坑害革命同志。”
刚刚还在讨好的王秀芹听沈老爷子说不给工分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了,还是干干地笑着,另一位女社员听着老爷子不怎么客气的话,眼神也暗了暗,顿时没了什么积极性。
余下的那位女社员脸色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毕竟不是单单为了少出劳力就能挣工分,而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的事情。
整个大队里,有女拖拉机手、女劳动模范,个个都学习雷锋好榜样,她也想做一个为革命事业有用的人。
而林书禾听见沈医生说的话,下意识的想回答:“知道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