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期听到了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但他却不为所动,静静趴在栏杆上,这训练服廉价的布料紧贴着生锈的栏杆,让他冷的打了个喷嚏。
“大半夜又发什么疯。”张寻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管这么宽,你家住海边的?”贺子期回击道。
“你看,又急眼。”张寻说。
贺子期一听到张寻这种懒洋洋但又贱兮兮的语气他就恨不得把张寻大卸八块。
“你有病啊。”
张寻赶紧打住贺子期,递给他可乐,贺子期没好气的接过,还被冰冷的温度打得措手不及,更加气不打一处,嘟嚷着:
“那么冷也就算了,吸管呢?”
“急什么。”张寻递给他一根红色的吸管。
他一直不理解贺子期的讲究,每天早上要把被子叠成豆腐状,还要把那破破烂烂的训练服熨烫平整,喝易拉罐一定要配上吸管,没有吸管他就不喝了。
“算你有眼力见。”
他们相处了太久,或许是一个眼神,一次交谈,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还有包含在其中的“对不起”。
贺子期长叹了一口气,说出心中的郁结:“你知道吗,太多人把我们进行比较了。”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很平常吗?”张寻问道。
贺子期无奈的笑了笑:“你看,你总是这样轻飘飘的态度,就是你这样一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总能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举动。”
张寻知道贺子期在骂他,低了低头,没说话,他想到了方和明说的那些话,心中开始困惑,难道他们三个人真的会到这种地步吗。
“这80个人里,作为npc的我们只有寥寥几笔,而你是命定的主人公。”贺子期用着玩笑话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凄楚。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张寻知道贺子期走的每一步都有多不容易,他是那种脚踏实地,默默无闻的人,凭着自己才走到这一天,也理解他偶尔情绪上来,会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
“你从偏远的小县城一步一步走到上海,从几百个人里脱颖而出,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舞台水平和堪称完美的音准,别人还在学习基本唱功的时候,你的音乐水平已经能让所有老师打满分,没有人能把你称作这段故事里的npc,更包括你自己。”
萧瑟的冷风不断刮过他们的耳畔,眼前是万家灯火,抬头只能看见一轮弯月,此情此景,迎接他们的是看不清楚的未来,然而正是这模糊的现实,让他们无所畏惧,不知天高地厚。
“真当自己热血男主啊。”贺子期明明被这煽情的气氛打动了,却还是忍不住讥讽张寻。
张寻手里还拎着刚才那罐冰可乐,说了太多话有些口渴,他曲起食指打开拉环,伴随着轻脆的开罐声,他笑着说:
“我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