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敛眸,瞟了眼床边的大大小小的药品。
“你这屋子到处都是药味。”
“让你不舒服了吗?”许欣怡没啥感觉,估计是待久闻习惯了。
叶芸摇了摇头,这个味就是太容易勾起她曾经被打的记忆。
余小玲在生她后得了产后抑郁,不过几年转成双相,经常打她,她爹叶又译也是也是天天喝酒,喝完也打她。
有一次叶又译忽然闯进她的房间,满身的酒味掺和着汗臭,熏得叶芸差点窒息。
他将惊醒的叶芸强行拉到地上试图拉扯她的衣裳,叶芸剧烈反抗咬死他的手指,叶又译疼得直叫,把睡梦里的余小玲吵醒。
余小玲还以为进贼了,第一反应是去锁门,随后听见几声巨大的“砰砰”敲地板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叶芸房间出事了。
她害怕得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她的男人紧攥她女儿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砸到坚硬了地板上,嘴里还骂着“死贱货”。
直到看见血液她才回神,哆哆嗦嗦地想报警,但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放下手机去推开叶又译。
“你疯了吗!她要是死了我们都得坐牢!”
叶又译没有说话,嘴里低估着什么,随后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叶芸笑了笑,晕死了过去。
再然后,十二岁的叶芸被带到满是酒精味的屋子里。
余小玲不断地用奇奇怪怪地要给她的脑袋涂上,简单粗暴地拿绷带系好,并警告她不准告诉任何人。
她疼痛也呻吟,却无法引起父母的一丝同情。
来自头部的疼痛就好像被碾压了一般让她无法忽视,连带着旧伤也跟着复发。
疼痛最后都汇聚成酸涩与不干的河流,一遍又一遍浸湿着她。
她第一次觉得这扑鼻的药味不想是在救人,不然怎么压的她喘不过气。
叶芸不喜欢诉苦,许欣怡也没有问,只是打开了窗,关上纱窗透气。
外面依旧大雨滂沱,也不知道是哪个负心汉撒了谎。
狂风很快卷走药味,房间里充斥着新鲜空气,雨声并没有使两人感到烦躁,反而多了些舒适。
叶芸继续复习功课,许欣怡咬着笔尖,看着一张白纸思绪万千,不久终于舍得动笔。
但也只是写了一句“敬爱的老师和同学们”。
许欣怡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12:33。
应该要吃饭了。
看今天的天气肯定也买不了外卖,于是许欣怡决定要一展身手。
她兴致勃勃地问旁边的人:“你想吃什么?”
叶芸的手没停,道:“随便。”
许欣怡一听,笑道:“不介意我的黑暗料理吧?”
叶芸:“死不了就好。”
许欣怡:“……”
许欣怡折腾不到半个小时就喊叶芸出来吃饭。
叶芸放下笔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桌上色泽不错的饭菜。
“放心吃,我开始练过的。”许欣怡的确没说假话,她养父母经常不在家,以至于五岁她就会煮饭和炒鸡蛋了,只不过没味道而已。
叶芸接过许欣怡盛完饭的碗,拿起筷子在后者期待的眼神里夹起一个荷包蛋尝了尝。
“很好吃,你的厨艺不错。”叶芸毫不掩饰地夸赞,只是表情依旧淡淡的。
许欣怡心情顿时开心起来。
自己吃自己炒的饭菜除了是真的难吃一般都察觉不到美味,别人吃出来的评价才能让自己有个准。
两人都没有边吃边聊的习惯,于是都安静的吃完,叶芸提出帮她收拾,许欣怡也没拒绝。
吃饱喝足她们又开始干事,但这次叶芸似乎看见许欣怡写检讨书的窘迫,便帮她指导一二。
终于,耗费三个小时的检讨书新鲜出炉,许欣怡还读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后心满意足地写物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