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足凌虚塔,郑禾其的内心是慌张的,他听说了这边一系列的事情,也听说了他师父重新出山的消息。
不过没等他将近乡情更怯的情绪消化完全,凌虚塔的惨状却已呈现在眼前。城里城外蔓延着如同灵山城一样的粉尘,那些粉尘侵蚀着城中百姓的大脑,粉尘被阵眼所散发的光波弥散到更远的地方。
失智的百姓如同傀儡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凌虚塔周围,人数之多,郑禾其他们根本没办法进去。
有些行尸走肉已经呈癫狂之状,不论是什么都往嘴里塞,同伴也好,地上的活物也罢,都被撕咬得不像样。两人躲在城外荒郊处,隔着高深的灌木丛,一个劲儿的胆寒。
谯楠紧皱着眉头扭头问郑禾其,“怎么办?”
郑禾其还没想出解决办法,只得翻翻随身的包,看里面有没有能用得上的阵法和机关。
“你们要进城?”一道姑娘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姑娘脸白得煞人,但神情却桀骜,“凭你们进不去的,城里已经沦为炼狱了。”
这位姑娘赫然就是前不久刚从地下出来的李阿南,她打算离开凌虚塔自谋出路,结果还没几天,街上突然出现了人咬人事件,她察觉到此事有异常,便跟着一小波前往灵山朝拜的人去灵山城查看情况,而那边比这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后她又飞快地跑回来,想要带着跟她上来的傀工赶紧离开这里,结果等她回来发现凌虚塔已经完全被围困。
“那你有办法?”谯楠试探性地问道,这姑娘应该已经在外面想了几天办法了,可是靠她一个人或许计划展不开,所以才来主动搭话的吧。
李阿南并未先做出回答,而是谨慎地问道,“我要先知道你们进去是要干什么?”
他们本也没想着藏着掖着,进去无非就是救人或者趁乱摸金两件事,“我们要去救人,我以前是七玄门的。”
李安南挑了挑眉,欲继续说话时,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她双眼圆睁,“你身上怎么会有虫母!?”
郑禾其眯了眯眼,假意不知,“什么虫母?”
“别装了,”李阿南翻了个白眼,“我是傀工,养虫的,虫子好坏都别想逃过我的鼻子,何况虫母有异香。
李阿南收回方才想要合作的神情,冷声道,“你的虫母哪里来的?”
整个凌虚塔为了一个虫母闹翻了天,最后还是丢了,结果现在却在这个人身上,让人不怀疑对方的来路都很难。
“邹旎给的。”郑禾其说,“傀工?你是叫李阿南吧!”
李阿南:“......”她从哪里暴露的?还有邹旎,是邹姑娘!他们是邹旎的朋友吗?
郑禾其说,“邹旎给我们说要是在凌虚塔碰见叫李阿南的一个傀工,要多关照,我们还想进城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邹大侠去了哪?”
谯楠“呃”了一声,没吭声,郑禾其接过话茬,“她好着呢,不过她现在急需我们的帮助,天上这个阵法叫四方阵,你认识吗?”
李阿南摇摇头,“我不认识,”随即她好像想起什么,“但是你有虫母,我们可以进去了!进去到了凌虚塔里应该能找到这个阵法。”
李阿南微微勾起唇角,“我有个计划......”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太羽涯。
柳三叶紧急下令让全城百姓将门窗封闭起来,阵眼的光环从地下渗出,宋岑几人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好在这里灵山的粉尘还未全部覆盖,失智的百姓依然在少数。
宋岑找到柳三叶是在水牢中,柳三叶将全城的百姓能藏起来的全藏在水牢,这个带给她无尽折磨与孤苦的地方,最后却有着不一样的救命效果——能挡住那些粉尘。
“典籍在密室,但现在可能出去。”柳三叶腿又重新开始刺痛,她这一段时间的将养在重新泡在冰冷水中那一刻,化为泡影,不过对此她倒不是很在意。
活长活短都是天定。
“邹旎她们危在旦夕,白霞宇是阵法起点,他们等着四方阵的解法呢。”宋岑坚定道,这会她们必须要出去。
说完宋岑又想起什么,“柳掌门,您去过归元剑派了,有没有见到那位道祖?”
“那位幕后话事人我没见到,我还不够格,但我听说那是个活了近千年的老神仙了,从他出山以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宋岑焦急地在黑暗中等待,一旁的善德突然想起凌虚塔和太羽涯曾有过交换修士培养的先例,他让挂在他手臂上的小樱桃爬到背上,他转过身问柳三叶,“柳掌门,当初凌虚塔和太羽涯交换修士培养的那些典籍在哪?这些东西是否涉及到将阵法与符咒相结合的内容?”
柳三叶知道此事,这一先例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在她还未入太羽涯时好像就已经有了交换修士培养这一规定。
“在诚敬堂,旁边就是符房,所有东西基本都在这里面了,这是钥匙。”柳三叶将几枚钥匙交给他们,耐心嘱托,“那门暴力无法破开,只能用钥匙,我有我的责任不能陪你们去了。”
她是太羽涯的最后一任掌门,水下这些百姓要她守着,这是责任也是担当。
此时小樱桃从善德下来,给自己找了个柱子挂着,“那我也不去了,我也有我的责任,就是不能给大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