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樾桁倏的出现在小厨房门口。他呆愣的望着魔帝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喂。”炎雀紧接着冒出在樾桁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抱起手臂,道:“我劝你别在魔界乱跑,我们魔界臣民不欢迎你。”
诸天各族对魔帝的态度,人尽皆知。因此魔界臣民从不于外界往来。
“没见到她,我不会走。”樾桁固执道。
“都跟你说了这儿没有桃祖。”炎雀颇为无奈,道:“要不是魔帝大人叫我看着你别乱跑,以免引起民愤。我才懒得理你。”说到这不知内情的炎雀禁不住疑惑:“不过我也很奇怪,魔帝大人应该早就一掌将你打的没影儿了才对,你怎么还好好站在这呢。”
“……”樾桁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自知身在魔界,不可太过招摇。便寻了个隐秘的角落藏身,尽职尽责的炎雀在离他不远处的枯树上化为小鸟小憩。
——
月天洞内,桃知夭单薄的身躯蜷缩于冰榻,紫衫上已覆了一层寒霜。
魔帝行至榻前,将青碗轻轻搁置在一旁,他微微倾身,伸出手握上桃知夭腕间,须臾,那压下的眉峰终于有所舒展。
他正要收回手时,榻上人却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一丝暖意的桃知夭从沉睡中睁开眼,看到来人,她不禁轻轻弯了弯唇角:“魔帝大人,你的手暖和多了!”
长长垂下的墨发正好隐约遮住了魔帝悄无声息染上红晕的耳垂,他不着痕迹的错开视线,避开榻上人的目光,端起一旁的碗坐在榻前:“饿了吗,先喝粥。”
桃知夭见那青碗,连同清香入鼻。眼中惊喜似是驱散了周遭寒意,她松开魔帝的手,忙坐起身,双眸含星:“你真的做了粥啊!”
“嗯。”魔帝抬手拾起玉匙,轻舀了碗中粥,送至她唇边。
桃知夭凑近,抿了抿唇,张口喝下。热粥入口,是无可取代的暖意,顿时觉得都没有那么冷了。这一口刚咽下去,玉匙又送至了眼前,桃知夭正要张口要去喝。却突然意识到这微妙的气氛,似乎有些不正常。
话说,除了小时候咿呀学语的年纪。还从没有人喂她吃过饭。桃知夭自问是个随性自在惯了的人,一时反应过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她微微掀了掀眉,弯眸一笑,顺手接过了魔帝手中的碗舀:“喝粥这种小事,不用麻烦魔帝大人,我自己来就好。”
魔帝倒没有强迫,任凭她自己端去了碗,说道:“你的毒,已化去很多了。”
半响,埋头喝粥的桃知夭放下空碗,喜道:“真的吗!那我是不是能出去晒太阳了。”
“过两日,可以。”
“太好啦!”桃知夭顿时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天天被冻着了!
正当她高兴时,一点温热触及唇边。桃知夭微怔。眼前人伸出手,正仔细的为她拭去嘴角的一片碎桃花。
桃知夭微微睁大了眼睛,内心仿佛有轻风起波澜,令她顿时有些无措。
大约是指尖触及过于冰冷,那手迟迟没有收回去。
须臾,魔帝道:“还是很冷。”
“……”无来由的,心跳加快的一瞬间,桃知夭赶忙拉下那只手,换上习惯性微笑以做掩饰:“不冷,魔帝大人。”他双手握住那只手,轻抚了抚,感慨。魔帝大人您的手,的确是很暖和啊…
话说,这就是体质差别吧。自己肉体凡胎,待在这里差点变成冰块,人家还好啥事也没有。想到这个,桃知夭忽的想起从神界受伤回来那日,魔帝就将她送进这里的池水疗伤,她突然问:“魔帝大人,我之前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我身边说了什么话?”
魔帝闻言,神色自若的毫无破绽:“本帝没说过什么。”
桃知夭惊疑,她隐约记得他说了什么的,只是自己昏迷记不清了。
“真的没说什么吗?”桃知夭歪头凑近,有些不信。
魔帝侧过脸:“没有。”
闻言,桃知夭便不在追问。然而,她却好巧不巧看到魔帝侧颈添上一片绯红,隐匿在如瀑的发间,犹如一片娇嫩的桃花瓣。
这是…,桃知夭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鬼使神差的,她缓缓伸出手,蜻蜓点水般触碰上那片蛊惑的颜色。
本就冰冷的手,触及顿觉滚烫。或许是暖意过于炙热,竟无端生出几分贪恋。
“魔帝大人…,你很,热吗。”桃知夭不自觉得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魔帝微敛了眸,喉结滚过,却是极其平静的开口:“不热。”
“可是,为什么这么烫…”
没有得到回答,良久寂静。
温度染至她指尖,桃知夭顿觉自己冰凉的手也暖和起来了。不过…这样似乎不太礼貌,桃知夭顿了顿,收回手。不知为何,心跳却又乱了起来。
忽然,桃知夭感到自己另一只手中握着魔帝的手似乎有些不对,她低头摊开他的手掌。却见魔帝掌心那一瓣桃花的印记隐隐泛出白光,花瓣中央还出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裂痕。
“魔帝大人!这个封印,是怎么回事。”桃知夭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