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絮放下地膜,开心地去迎接她。
赵素梅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裴宗礼虚惊一场,说:“你慢点。冒冒失失。”
赵素梅忽略他,拉着裴絮的手,隔着雨水打量他,心疼地说:“瘦了很多,干活太辛苦了。”
“妈,你怎么回来了?”
赵素梅放开他的手,转身催促裴宗礼:“赶紧走,我们去干活。”
随即回头笑说:“裴絮,江临,今天晚上我再跟你们唠。”
裴宗礼调侃她:“风风火火,吵着见儿子,没讲两句就嚷嚷着走了。”
“你别多话,下着雨呢,干活要紧,得分清主次。搁地里说话,生怕孩子冻不着啊?”
裴絮被逗乐了,说:“妈妈的爱像一阵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江临继续压着地膜,心中涌起一股羡慕,说:“阿姨的爱意好浓烈,会跟自己的小孩热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大多数父母会和礼叔一样,相对含蓄,尤其是我们父母这代人。”
裴絮了然他内心的缺失,活跃气氛说:“我妈可喜欢你了,每次你扛着甘蔗从我们地头走过时,我妈都直起腰看你,欣赏的眼神跟她看她偶像刘德华一样,还念念有词地夸赞:“长得俊的孩子干起活来脸也不会垮,更有魅力了!”
江临颇有些骄傲地说:“我不仅是少女的心动,还是姨的杀手。”
“是,你是裴家村的新晋村草。”
雨水不断地落下,分水渠的水源源不断流入总水渠,但也听不到潺潺的排水声。
在雨幕的笼罩下,裴家村的一方天空越来越沉。
“他们在地里!”
“走!我们去找他们。”
裴宗礼夫妇在靠近马路一侧的地里干活,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穿着颜色各异的雨衣拿着铲子向他们走来,甚至为首的人还打着手电筒,裴宗礼夫妇看得不太真切,未认出来人是谁,直到他们走到几米外的地方。
隔壁村的人来势汹汹,抄着家伙颇有上村干架的气势。
裴宗礼问:“你们这是要找谁?”
“我找那几个准备种花的年轻人!”为首的中年大叔带着怒气。
一位身形肥胖的年轻人说:“大哥,他们铺着地膜呢,估计是一伙人。”
赵素梅放下地膜叉着腰,气势一下子架起来,毫不示弱地注视着他们:“我们就是一伙人怎么了?那是我儿子和他的伙伴们,你们找上门来有什么事?”
对方还未来得及回应,赵素梅继续强势输出:“你们又是带着铲子,扛着锄头,想必没有好事。”
“你们裴家村扔了很多垃圾进入分水渠,分水渠的水带着垃圾流进总水渠,把总水渠的排水口给堵住了,我们靠近总水渠的田已经被淹了,长势不错的土豆现在只能看到一点叶子,其它的基本泡在水里了。”为首的中年近乎咆哮着。
江临和裴絮听到声音立刻召集兄弟集合。
裴宗礼问:“那你们找我儿子干嘛?垃圾不是我们儿子扔的。”
对方的年轻人扔来了几个湿哒哒的有机肥袋子,少年们恰巧赶到。
对方淡定地说:“我们也不是吃饱了肚子撑得慌上门来找事,只是堵住总渠排水口的几乎全是这种有机肥袋子和小部分生活垃圾,而这个有机肥袋子是你们前阵购买的有机肥的包装袋,我们见过。”
江临友好地上前协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现在立刻带人去把总水渠的排水口的垃圾掏干净,顺利排水。”
对方的一位花臂少年不屑道:“那我们的土豆怎么办?已经被淹了一下午了!”
裴絮镇定地说:“根据土豆的生长期进行判断,现阶段土豆的根系发达,扛涝能力还可以,一个下午问题不大。”
“你说不大就不大啊?你算老几啊?”对方的语气很冲,一副现在必须给出一个赔偿说法的模样,惹得江临有些不爽。
他站出来说:“他是正儿八经的农学博士,我不知道他算老几,但我知道论农业专业知识,他的判断比你的专业。”
对方瞪着眼不爽,喊道:“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跟我叫板吗?说着他一个箭步冲上来。
裴絮下意识地将江临往自己身后拉,自己挡在了前面,对方的人及时地拦住了人,劝道:“别那么冲动,我们是来寻求解决办法,而不是真要打架。”
花臂少年指着少年们怒不可遏:“二叔,是他先抬出学历压我们。”
程恩越在后面补刀:“哎哟我滴个妈,这理解能力说啥都得往干架上发展啊。”
“不就多读点书就看不起人!刚才还盯着我手臂上的纹身看!觉得我是社会上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