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袋墙彻底搬开的瞬间,水流一泄而下,哗啦啦地排入河道里。
落汤鸡的境遇也比他们幸运,少年们哆哆嗦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江临跑动着试图激起身体的热量,他从身后猝不及防地抱着向初哲,将他放倒在地上。
“诶!江少你搞偷袭!不讲武德!”向初哲撑着手起身,江临换了目标,他紧紧抱着宋一帆。
宋一帆笑喊道:“你摔我们算什么本事儿?有本事儿你去弄絮哥和程恩越啊!”
江临玩闹地将他放倒在地。
宋一帆再次喊道:“你弄我干啥?有本事儿你去弄程恩越啊!”
程恩越的地位不可撼动,他掌管着家里的饭勺,得罪厨子就等着饿肚子,这个家厨子的地位最高。
程恩越笑着大喊道:“不是,咱五个人还怕他啊?放他!”
李旭燃大笑拱火:“干他!五个人一起上。”
宋一帆和向初哲两个人也冲上去帮忙,开心地喊道:“人多力量大,江临,你被五个人包围了!”
程恩越呲笑,拉住江临的一只手说:“完了,江少,被群殴了。”
江临被他们嘻嘻哈哈地围攻了,裴絮喊道:“我抬他的两只手。”
一阵打闹,裴絮抱着江临被兄弟们压在底下,他笑着喊道:“不是,咋还误伤了友军啊?变成私人恩怨局了?”
最上边的宋一帆还在起哄:“压!给我压他!”
江临笑得无力了,兄弟们笑着起身,往前奔跑发出猿人般的欢呼嚎叫声。
江临起身追道:“我赌一包辣条,我要干你们。”
“快去洗澡!”赵素梅着急地领着他们分开去邻居家洗澡!
江临和宋一帆当晚便病倒了。
裴絮拿着体温计进入江临的房间,柔声道:“测一□□温。”
江临全身发热地捂着双层被子,却嘴硬道:“哥是裴家村第一猛男,怎么会发烧,我就是有点着凉了,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他推开了裴絮递来的体温计。
裴絮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刘海,滚烫的额头使得裴絮无奈道:“总是说别人的嘴比铁锹还硬,那你的嘴巴就是钢炼制造。”
江临拉过被子蒙头,嘟囔着:“我睡一会就没事儿了,不用管我。”
裴絮的臀离开了床,江临本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料下一秒他的被子被掀开至胸口,裴絮抱起他的上半身,顺势坐下将他揽在怀里。
江临还未反应过来,裴絮已经抬起他软绵无力的胳膊将体温计塞进他的腋下。
有力的手掌将他的胳膊夹紧,江临回过身来挣扎道:“我真没事儿,你放开我。”
“别动!”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江临的脑海里浮现裴絮冷脸的模样,瞬时安静了下来。
门口的光借着半开的门缝照进来,江临半靠在裴絮的胸膛,脑袋抵在他的肩前,他动也不敢动,悄悄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倾听着裴絮的呼吸。
而他乱了呼吸。
“三十九度六!”裴絮瞬时慌了,着急忙慌地给他套上了羽绒服,“就这还说没事儿,给你烫成白切。”
李旭燃给宋一帆披上一张毛绒被,命令道:“赶紧一起去医院看看。”
两个病号东倒西歪地在后座上,裴絮絮叨道:“你们两个知道一个常识不?发烧很危险,因为有可能会把一个人的脑袋烧坏了,会变成智障,或者不会说话,又或者耳聋了!”
江临无力也要反驳:“别危言耸听,我以前经常感冒发烧了,捂在被窝一晚上就差不多好了。”
裴絮翻了一个白眼,批评他:“你还不信?村里明叔的儿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五岁那年起了高烧,家里人没重视,结果造成了聋哑的惨景,你以为我在给你讲恐怖故事啊?”
江临狡辩:“发烧感冒很正常,去医院会被狗仔拍,然后就凭着我自己都得仔细看和回想的模糊又打着满满水印的图,开始发通稿造谣我,恰巧画面还有女生入镜的话,话题会标着我陪着疑似未公开的恋人去做产检。”
宋一帆附和道:“红了也有烦恼,一群狗仔盯着,还有令人讨厌的私生,还好我一直是糊咖。”
“你是糊咖你没有被记者拍被私生跟的烦恼,你也一样倔。生病了不当一回事儿。”李旭燃终于逮到了一个话口开麦了。
后排的两位病号识相地闭嘴,前排的两位现在战斗力拉满,识时务者为俊杰,病了暂时保存实力。
简陋的病房,病床上的白色被子和枕头微微泛黄,两位病号嫌弃地拒绝躺上去,他们坐在了医院的长廊上挂点滴。
裴絮再一次教育:“你俩这种行为属于穿开裆裤上厕所还要脱裤子,多此一举。”
“我感觉那几张病床比地里脏,说真的,我愿意躺在地上也不愿意睡。”
“临哥,我们共脑了,这真的是镇上最好的医院了吗?”宋一帆不敢相信。
裴絮无奈道:“是!两个活爹。”
李旭燃环视了一下环境,问:“这个医院也就只能看一下基础的病了吧?”
裴絮点了点头:“小病或者突发的一些伤情处理这里都还能应付,稍微复杂需要进行详细的检查的病情得往县城的医院或者市里的医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