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空转了个身,不到半分钟时间,额头又悄摸着倚在他的胳膊上,只是这个动作非常谨慎,乍看只是不经意间蹭到罢了。
漆宴斜着眼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再跟死小孩闹下去,他今天就别睡了,只要手别碰他就行。
困意来袭,他在暴雨声中缓缓闭上眼,一夜安眠。
···
第二天早晨,闹钟照常响起,漆宴疲惫地睁开眼。
他从后半夜开始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变成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分毫,那种无助感到现在还萦绕着他。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结果发现梦里的感觉不是幻觉,他真的动不了。
难道是鬼压床了?不,确切来说是叫睡眠瘫痪症。
问题不大,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等待大脑的认知合一就好。
漆宴冷静地实行着应对方案,过了一分钟重新睁开眼试图起身。
这次他成功起来了,嗯……一半。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他此前没有遇到过。
漆宴顺着被“鬼”压住的另半边看去,只见戴云空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睡得正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呵,死小孩。
漆宴冷着脸将戴云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嗷呜——”戴云空惨叫一声华丽地从床上滚了下去。
“咚”的一声,幸好他被子裹得严实,摔得不算惨重。
“汪汪汪!”门外的涟漪听到异响,激动地挠着门。
一来二去的,戴云空算是清醒过来了。
他就地坐着,杯子还挂在身上,睁着惺忪睡眼问道:“啊?几点了,已经要起床上班了吗?”
“呵,你也可以不起来,死人不用上班。”漆宴冷笑一声道。
戴云空揉着眼睛,他的大脑还没恢复运作,听不懂宴哥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他记得很牢,宴哥喜欢有时间观念的人,所以他不能拖拖拉拉地等着宴哥做完早餐才起床,他要在宴哥做早餐之前把涟漪遛完,然后回来吃早餐跟宴哥一起出门。
嗯,对,他要先去洗漱……
戴云空无意识地执行着默认代码,谁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他的房间,连洗手间的位置都是错的,他根据肌肉记忆晃晃摇摇地向前走,然后笔直地撞在墙上。
“嗷呜!”又是一声惨叫。
“你在干什么?”漆宴无语地看着他。
“宴哥,洗手间不见了……”戴云空哭唧唧地说道。
漆宴扶着额,想骂人但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口。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我看你现在不清醒。”他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
“啊……睡……”
戴云空呆滞的眼神望向不到一米的柔软大床,他是多想就这么原地起跳重新回到床垫的怀抱里啊——但是不行!宴哥不喜欢不守时的人,他每次都拖拖拉拉到最后一秒,宴哥早晚会烦他的。
“不用不用,我已经清醒了,我还要去遛涟漪呢,哈哈哈。”戴云空像是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地说着台词,眼神却空洞得毫无说服力。
漆宴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他怀疑戴云空被伪人上身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啊,转人工,听到没有?转人工。”他上去对着戴云空的脸就是啪啪啪几下猛拍。
“唔……”戴云空发出神志不清的咕哝声。
“算了,狗我去遛,你继续睡吧,我回来叫你。”漆宴别无他法,把人推回床上出门了。
戴云空又赖了半小时床,终于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
一切都晚了。
半小时的时间,宴哥不但遛完了涟漪,连狗饭都准备好了,甚至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准备两人的早餐,反观他就跟头猪一样,就知道吃和睡。
坐在工位上,戴云空第一百零一次长吁短叹。
今天又是失败的一天呐。
“怎么啦,年纪轻轻唉声叹气的。”仲婷从他工位旁经过,微笑着问道。
“啊!婷姐,我没什么,就是昨天没睡好。”戴云空连忙坐直身子跟她打招呼。
“那就好。”仲婷和蔼地点着头,“对了,小戴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婷姐你说。”戴云空道。
“漆总中午约了塑太的林总一起吃饭,他现在外面参会赶不回来,你方便把送给林总的茶叶替他送过去吗?”仲婷问道。
“茶叶?”戴云空愣了一秒,很快想起来应该是指自己买的那个。
“当然,没问题。”他爽快应道。
“那就麻烦你了。”仲婷感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