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的天气总是那么阴晴不定,昨日还是阳光普照,一觉醒来就是乌云密布了。
这灰扑扑的天空瞧着是要下雨的节奏,但任冷风张狂,半天过去了,雨滴一点儿没见着。
阴沉的天色与教室里的激动氛围对比强烈。
周五到了,意味着放假的日子又到了,再不好的心情都舒畅起来。
班上有人大着嗓子嚎叫“解脱了!”,也有人矜持不语,手上却是一刻不停的狂收拾书包。
“快收拾完我们走!”段轩炀拉着书包背带,围在桌前激情打转儿。
“去哪儿?”
余乐生拿起本数学书,想不起和他有什么约。
“打台球啊,快三个月没玩了。”
段轩炀坦白说。
“我没玩过。”
“没事,我教你嘛。”
段轩炀走到他背后义气的拍拍他肩膀,双手自然搭在上面,脑袋向前凑瞧他装书。
“你这除了本数学啥也没带啊。”
“明天还得来学校上竞赛课。”
余乐生滑动书包拉链说。
“差点把这茬忘了,你们搞竞赛的还是蛮辛苦。”段轩炀看他收拾完了,收回手塞进校服衣兜里,“咱们走!”
俩人绕近道从班级后门走出去,段轩炀主动攀上前面几个回家的男生嘻嘻哈哈热聊,余乐生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经过后排时视线难免落在最末桌的沈云泽身上。
恰巧他收拾完书包起身要走,一抬眼就与余乐生的目光对上。
沈云泽在学校向来都是端的高冷话少人设,看见他也只是拎着包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无话,要不是有晚自习放学每夜的一路相陪,余乐生也会想当然的以为俩人一点也不熟。
相比之下,前面段轩炀和几个同学手舞足蹈的聊得起劲,与后面二人之间沉寂的风格迥异。
“拿着。”
临到校门前,沈云泽遽然从斜挎包里掏出两块儿长条饼干,往他手里塞。
“什么?给我干嘛?”
余乐生堪堪接住,看着包装袋上一堆英文的饼干疑问。
“没有为什么,想着有就给你了。”沈云泽回答的随意,分道往另一侧走,“明天见。”
余乐生举起手挥挥,看他走远后转步跟上段轩炀。
“哟,又跑去买吃的了。”段轩炀在校门口和一堆朋友告别后,熟练的揽上他肩打趣,“就爱吃甜的,小心蛀牙。”
从他高昂的语调能听出来心情不错,可能和几位朋友分别时正聊得起兴。
“沈云泽给的。”余乐生递给他一块儿,自己拆开一块儿吃。
“他为啥给你?”段轩炀接过将饼干翻来覆去细看,不解的问。
包装袋里是常见的饼干夹巧克力制式,他咬了一口,口感是脆脆甜甜的,含糊着应答。
“随手。”
“没我给你买的好吃,下次别要他的了,哥们给你买。”
段轩炀边摇头边吐槽,吃了人家东西嘴却丝毫不软。
“怎么越走越偏?”余乐生跟在他后面绕进好几个胡同,见还没到达目的地,冷不防问。
“快到了,快到了。”段轩炀又转过一个弯,高厚的水泥墙彻底遮实前面的风景。
天色暗沉下来,逼仄的死胡同里连声猫叫都没有 。
巷子里穿过的晚风凸显丝丝凉意,吹得他身体发冷,余乐生下意识扯高外套衣领,警惕的说。
“段轩炀,你最好不是要把我卖了。”
“你想啥呢?”
段轩炀一脸认真的往墙上摸,摸到某凹陷处用力往里一推,石灰色砖瓦墙面神奇的发出吱吱呀的声响,突兀的裂开一条缝。
“快进来。”
段轩炀抵着墙朝他扬手,实际上那是一扇特意按着墙壁模样涂画过的木门,由于效果过于逼真以至于足以混淆路人的视听。
余乐生提起脚踏进去,柔和的轻音乐顿时充斥大脑,店里全木制的陈设营造出浓厚的法式复古味道。
进门口摆着盆外观繁茂的散尾葵,拐角处桌面放置的几盆绿萝附着土灰色墙壁顽强的往上攀爬,细长的枝条延生至泛暖光的花苞状吊灯壁壳。
余乐生往前走,三步外设了张简约实木吧台,框住几台正当运行的咖啡机,一位留着鲻鱼头的男生伏在桌上专心致志于一本纸质书,在他左侧的书架上整齐的排列数不清的书籍。
“这是打台球的地方吗?”
雅致的格调简直是和台球完全相冲,余乐生不禁疑问。
“当然是啊!”
段轩炀说完,信步走到看书的男生面前,轻叩台面。
“HI!兄弟,打台球。”
“打多久?”
男生摸过旁边叠放的店铺名片夹在书页中间,低头边用手指在收款机敲击边问。
“你多久回去?”段轩炀朝门口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