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
云王,在盛京中可没有什么好名声,流连花街柳巷,夜夜笙歌,但因为陛下恩宠,却也没什么人敢惹他。
之前一次宫宴上,云王甚至看赵染看的出了神,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但因为云王的身份,没人敢多说什么。好在后来云王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没有日日来缠着赵染。
赵染去找云王,也是在赌。
她在赌云王的放荡好色是他的保护色,毕竟先帝十几个皇子,除了登基的陛下和这位好色的云王,也再没有别的皇子活下来了。
只要云王是以好色来保护他自己,他就“应该”对她感兴趣。这样赵染就可以借力打力,不用嫁给梁宇通。
就算云王对她不感兴趣,她不过是白跑一趟,也不亏什么。盛京中虽传云王好色,却没有哪家的女子真的在他手上出过什么事,这也是赵染敢赌这一把的原因。
马车停在云王府外,清风下去送拜帖。赵染手握着手炉,无意识的摩挲着袖子。
她看见云王府的人收了拜帖进去通传,便下了马车,清远起身就要扶赵染下去,却听到一句话传入耳中,“你在马车上等着,不必下来。”
清远无奈只好坐回了位子,片刻清风也上了马车,只剩一身白衣的赵染立在云王府朱红的大门前。
没有让赵染等太久,这扇大门就又打开了。
赵染本就身体有恙,在冷风中等了这么一会儿,便又开始咳嗽了。听到门响,她抬眼看去,果然,云王出来了。
云王母妃宸太妃去世有两年了,是在陛下登基那年去世的。自宸太妃去世起,云王就一直身着素衣麻服,此刻也是。他身着白色圆领长袍以一条麻绳系在腰间,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浑身上下朴素极了,除了束发用的那枚上好的羊脂白玉簪。
这样的一个人,若只看外貌,是极清冷的,怎么和好色也搭不上边,但他好色却是人尽皆知。
“臣女见过王爷。”赵染好容易停下了咳嗽,微微蹲下身子,敛衽行礼。
云王去大踏步走到了她身边,有力的手掌扶起她,“这么冷的天气,还病着,可别冻坏了。”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很是自然。
赵染在云王扶她的那一瞬间,装作不小心靠在了他怀中,她闭着眼,却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在发烫。
姜修低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不屑,立即明白了赵染的意图,眼神中却完全是担忧,甚至胳膊一用力,还将她抱了起来。
“赵四小姐身体不舒服,本王派人去宫里请御医。”说着,就抱着赵染进了王府。
进入王府后,姜修把赵染放在会客厅里,“赵染,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本王去给你找件厚点的衣服,马上就回来。”
说罢,他就去了书房。
“又有女人来对你投怀送抱了?”书房门刚一打开,姜修的脚还没迈进去,这么一句话就传了出来,语调略微带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趣,和温润的声音很不搭。
姜修没搭理他,只对外边的人吩咐,“青竹,去库房里随便拿件衣服。”
姜修虽没理他,他却也没失了趣,继续说道:“这宁侯府的四小姐和你其实蛮配的,就连你们身边的下人名字都这么配,青竹、青崖,清风、清远。再说,盛京中的这些女子们,虽然模样家世礼仪教养都不差,可是和你却不太搭,这个赵染我见过,她虽温和,眼睛里却有一股狠劲。”
姜修随意地坐在书桌旁边,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弧度,“可不是有一股狠劲,她今日这是算计我来了。”
想起在外边是赵染冻的通红的脸和压抑着的低声咳嗽,不由问了一句,“对了苏白,你那里可有治咳嗽的药?”
苏白把手中的书本啪的放在桌子上,一下子凑近到姜修身前,“怎么,你对这个小姑娘上心了?唉,可是我一个收集信息的,哪里有能力去找药?”
姜修用胳膊把苏白推到旁边,“做戏得做全套,姜真的手虽然还没伸到王府里,我总也得注意点。”
苏白一边摇着头做出不信的神色,一边从身后的书架翻着一本书,翻到中间时停住了,看过那一页,对姜修道:“现在府里是没有你要的咳嗽药,过两日这批药材送到盛京,你让青竹青崖他们去拿些,到时再去宁侯府送一趟,也算做戏做全套。”
姜修听着苏白的话,看了一眼窗外,接着就站起身,“我送赵染出去,人家好好的一个清白姑娘,在我这里待时间长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