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河堤铺满细碎金箔。夏尹桐盘腿坐在野餐垫上,看着林清屿和大刘用速滑鞋在滩涂上“雕刻”巨型涂鸦——扭曲的雪松图案被改成戴着墨镜的卡通树,树根处还画了只逃跑的西装小人。
程小雨和苏晓晓在为烧烤架点火较劲,浓烟熏黑了鼻尖。大刘突然掏出个改装过的辣椒研磨器,说要给鸡翅注入“灵魂”,结果呛得众人涕泪横流。林清屿默默递来冰镇汽水,瓶身凝着的水珠沾湿她腕间的绷带,夏尹桐这才发现那道灼伤已经褪成淡淡的樱粉色。
“看招!”苏晓晓突然掷来烤糊的棉花糖,林清屿下意识伸手去挡。黏糊糊的糖浆挂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只笨拙的萤火虫。夏尹桐摸出手帕,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被攥住手腕——河面吹来的风突然变得很轻,柳絮落在交叠的掌纹间,痒痒的。
夕阳沉入水面的刹那,对岸亮起连绵的灯笼。不知哪个社团在放夜光风筝,幽蓝的蝴蝶掠过星河,程小雨跳着脚指给她们看:“像不像你耳后的胎记?”
林清屿忽然起身,速滑鞋在卵石滩擦出细碎火花。她不知从哪变出盏孔明灯,纱布上画着戴头盔的兔子:“许愿?”
夏尹桐看着跃动的火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河面,恍惚想起实验室的熊熊烈火。但此刻晚风裹着孜然香,苏晓晓正追着大刘讨要烤焦的玉米,程小雨把辣椒粉当腮红抹得满脸通红——或许有些伤痕就该在这样的喧闹里慢慢结痂。
孔明灯升空时,林清屿往她手里塞了颗柠檬糖。包装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背面歪歪扭扭画着个雪松图案,树冠处用德文写着“永恒”。
“今天德语课学的。”她别过脸,速滑鞋尖无意识地碾着石子,“意思是……”
对岸突然炸开烟花,金红的火星坠入河水。夏尹桐踮起脚,将那颗糖轻轻按回林清屿掌心。她们在漫天光雨中相视而笑,谁都没有说话,但春风记得糖纸沙沙的声响,像蝴蝶振翅掠过燃烧后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