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在陆离那待了好一阵子，二人正用着茶，便见成双敲门进来，成双见陈昭在，便开口唤了一声“师伯”，然后对陆离道：“刚才楚司令身边的张副官来了，他让我转告师父，司令这几日事忙，怕是不能来看戏了，让师父不必给他留位置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了，再添壶茶来吧。”

陆离心中正觉得奇怪，楚子潇来与不来从不必特意知会，因为他的那间包厢从没有其他人用过，似今日这般特意通知，甚是奇怪，抬头见陈昭略带笑意的嘴角，陆离便是明白了，这是故意做给陈昭看的。

这楚司令什么时候悄默声儿的把自己身边的人收买了，自己竟是不知，改日非得好好问一问成双这小崽子，居然当了叛徒。

陈昭敛了笑意，道：“自我到北平来，便听闻师弟与楚司令交情甚笃，上次来也是亲眼所见，不知师弟与楚司令是怎么认识的。”

陆离沉吟片刻，道：“没什么稀奇的，楚司令是个难得的风雅人物，闲暇时常来与我讨论戏文，交情甚笃谈不上，不过只是说得上几句话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师兄我便放心了。”

“师兄此话是何意？”

“哦，”陈昭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坐直身子正色道：“也没什么，是我多嘴了，只不过我有个朋友从前在南京跑生意，说这楚司令个人作风很成问题，他在南京的时候仗着权势强逼人家戏班的角儿与他苟合，最后逼得人家放火自焚，我记得那人好像叫什么兰微，之前挺有名的。”

“是吗，还有这等事？”

陆离憋住嘴角的笑意，脸上露出震惊的样子。

“可不是吗，我也是听别人瞎说，不过你要小心点，与那楚司令不要走的太近。”

“师兄说的是，多谢师兄提点。”

陈昭待了一会便说自己还有事，告辞了。

陆离看着陈昭出了门，再也控制不住笑出了声，他极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但一旁的成双也是笑的直不起腰，压根没在意陆离的失态，而屏风后走出的兰微更是笑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陆离克制着笑意，让成双去给楚子潇传话。

“你记得把今日陈昭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叙述给楚司令听。”

“是。”

陆离转头对兰微道：“你近日出门注意点，北平城知道你的人不多，倒是不必担心。”

兰微点点头，“你这师兄倒是有意思，我估摸着，他大概是想挑拨你和楚司令的关系，结果弄巧成拙，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陆离皱眉，“我这个师兄，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东洋的货？我倒是没想到。”

兰微冷笑一声，“他怕是打量着拿咱们戏班当枪使，替他拉拢客户，替他干这丧尽天良的买卖，我呸。”

“你最近盯着的戏班里的人，就怕有人吃里扒外呢。”

“你放心，要是有，我先扒了他的皮。”兰微恨恨地道。

这一边，成双来传陆离的话，楚子潇和一旁的刘启明听后也是笑了出来。

楚子潇还算淡定，他对成双说：“告诉你家班主我知道了，让他多加小心。”

成双走后，刘启明打趣道：“我竟不知坊间是这么编排你楚大少爷的。”

楚子潇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搞出的事情。”

“哎，话不能这么说，不过编排你也就算了，那个混蛋居然敢这么编排我们家兰微，该给他个教训。”刘启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后面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