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娉婷和严少白僵了好几天,这些天严娉婷不管去哪都有严少白的人跟着,严娉婷没办法,她也不敢去找夏语澜,而夏语澜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俩人每次见面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半分交流都没有。
夏语澜跟周士英见面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严少白还真是警觉,看来争取娉婷的事要先放一放了。”
周士英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这件事原本就有风险,况且严家在国民政府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严少白怎么会轻易被咱们拉拢过来,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暂且先放下吧。”
夏语澜略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周士英知道她是着急想为组织做些事,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对了,过些日子言先生应该会来,我们得先提前做准备,也好计划一下怎么跟言先生碰面。”
闻言,夏语澜有些惊讶。
“言先生给你递消息了?”
江浙地区的根据地遭到破坏,组织上有同志被抓了,为了保证其他地区组织的安全,所以他们已经断联很久了,夏语澜收到的最后的消息,是江浙沪地区的同志有可能向北平转移,至于言温玉什么时候会来,夏语澜就不清楚了。
周士英摇了摇头。
“言先生那边已经和北平这边断联许久了,只不过我前些日子听陆老板的那个小徒弟说,严娉婷有段日子常去陆离那儿,我猜大概是言先生托严娉婷传了什么消息到陆离那儿,毕竟之前的事,陆老板帮了我们不少,言先生去找他也是情理之中。”
夏语澜了然,点点头,然后问道:“你跟那小孩儿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周士英想了想,然后笑了,“上次言先生避难到北平的时候,我替陆组长给陆老板递过信,那小朋友就认得我了,后来在北平城见过几次面,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跟周士英比起来,夏语澜跟成双也只见过一面而已,只记得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孩儿。
“那孩子好像是被陆老板收养的吧,也是个身世坎坷的孩子,好在遇上了陆老板。”
周士英点头,“是啊,陆老板心善,那孩子现在过的挺好的。”
这一边楚子潇给言温玉安排好了新的身份和住处,然后带着东西去了陆离那儿。
他将身份证明,房契还有房门钥匙以及一些银票都交给了陆离。
“我和秋晏的身份敏感,不好直接有什么接触,这些东西还是由你来交给他吧。”
陆离点头答应,将东西收好,他有些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楚子潇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说:“有话说就是了,在我面前,你不必遮掩。”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陆离叹了口气。
“你只管说。”
陆离看着他,问道:“如果有一天,言先生北平城被捕,你会救他吗?”
楚子潇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会。”
“即便是搭上你的前途和性命?”
“嗯。”
陆离对楚子潇的坦诚和果断有些惊讶。
“我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然。”
楚子潇喝了口茶,想了想,便从他和言温玉的相识说了起来。
“我和秋晏是在黄埔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
楚子潇讲的很详细,从他们在黄埔一直讲到他们在上海分别的时候。
末了,楚子潇神情有些哀伤,他叹了口气,“我,秋晏,行枚,也许还有正均,我们之间或许立场不同,抱负不同,有过矛盾,有过分歧,但无论什么时候,那份同窗情谊还在,在战场上,我们也是并肩的战友,互相为彼此挡过子弹,我们可以牺牲在战场,但不能死在自己人的内斗手中,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陆离听着,不由得心生感慨。
“所以你没有杀阎正元,还替冯子炀保下了高静林的一条性命。”
楚子潇点点头。
“很多时候,枪杆向内,是最大的无奈。”
“阿离,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楚子潇的神情很认真,陆离不由得愣了一下,在楚子潇的注视下,他点了点头。
楚子潇能猜到陆离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是为了陆双。其实他有些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有一天陆离真的来求他救陆双一命,他该怎么回答呢,他不是不愿意,是给不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无论是言温玉或者陆双,他都没有把握一定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他能做的只是尽力。
人总说尽力而为,可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尽力是最无能为力的回答。
楚子潇刚回到办公室,张勋诚就敲门进来,说良争在外面又是要报告。
楚子潇点头让人进来。
良争脚步匆匆,进来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紧,楚子潇见他小心翼翼地样子,不由得皱了眉,看来这事应该很棘手,良争很少会这么紧张。
良争头上都是汗,一看就是刚拿到消息,一路跑过来的。
“把气喘匀了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