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潇呼出的热气喷在陆离耳边,有些痒痒的,陆离觉得若不是天黑的缘故,楚子潇此时一定能看到自己已经红透的耳朵。
“我们回家吧。”
“好。”陆离点点头,轻声回答道。
寒意渐渐退去,陆离曾孤身一人走了许多寒冬,一路至此,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寒不可侵,直到在那个深夜里被楚子潇接回家,他才恍然觉得原来那些年他走过的无数夜晚,寒冷彻骨。
陆离喜欢吃甜的,一日三餐,就算是早点,不加上一味装满了豆沙馅的油炸糕他也是吃不好的,因此每天的餐食楚子潇都吩咐管家一定要加上一份点心,从前楚子潇不爱甜食,因此家里的大师傅也很少做,如今有了陆离,家里的大师傅最拿手的面点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一日两顿不重样的给陆离做精致的小点心。
但今天太晚了,刚才散场的时候陆离在后台也吃了两块点心,楚子潇怕他吃多了积食,便吩咐了只做些清淡小菜和汤羹,甜食和荤食都等明日再说,但这样一来陆离吃东西明显不如往日香,不过喝了碗老鸭汤,吃了些小菜就撂了筷,楚子潇没办法就只能让人把菜撤下去,自己则是拿起盘中的苹果削了起来,看着陆离吃了半个苹果和一个橘子才放人去洗漱。
晚间陆离缩在楚子潇怀里,折腾了一日他也累了,不过刚说了两句话,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楚子潇无奈的吻了陆离的鬓角,也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
其实楚子潇很早就想让陆离搬到他这里了,但陆离总有些顾忌这什么,所以这事只提过一次便搁下了,这些日子天凉,有天晚上,陆离过来和楚子潇一道吃完饭,吃完饭两人聊了会儿天,刚要走外面就下起了雨,深秋的雨一下起来那股寒风就能将人冻病了,楚子潇说来回折腾也不是个事,就这么让陆离在他这儿住了一晚上,之后呢,楚子潇便总是邀陆离一起吃完饭,吃完之后就拉着陆离东扯西扯,看时间差不多,就跟陆离说太晚了,让他留下来睡。
陆离也不是不知道楚子潇使的这些小手段,单看那些准备好的全新的洗漱用品和被褥,就能看出来楚子潇怕是早就预备着想让他过来同住,陆离没戳破这件事,只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住,他觉得两人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了,那便也没有必要过分扭捏,更何况是两个男人,只不过多听些闲言碎语也就是了,但这些年他听的也不少,只要没有人借着这件事做文章便好。
第二日起早,楚子潇听管家说了昨个儿白日里发生的事,他本想派勋诚过去看着,省的有人闹事给陆离添堵,但陆离没让,说不用这么折腾,他一想也是,如今北平城里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他和陆离是什么关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上赶着去找事,也就没再坚持,却没想到这梁音桐倒是出息,明摆着挑事。
他听罢,没说什么,只让管家这两日早些去,若是再有人挑事只护着陆离便可,他心道,这人是陆离请来的,又在北平梨园行当颇有些名气,若是此时出手做些什么,也只会给陆离徒添麻烦,不如等这演出完事再将陆离受的气找补回来,这样一来也省得有人攀扯上陆离。
第三日晚上,大栅栏的街道简直是盛况空前,有了前两日演出的口碑,这第三日更是一票难求,不少人托了关系想进去看一看,其实也不光是为了看这几位名角,更多的是因为北平城大部分权贵这两日都在此处,大多数人都想进去混个脸熟,攀一攀关系,陆离看着打赏的银票一日厚似一日,心中不由得十分满意,连带着前日对梁音桐的那些不满也散去了不少。
楚子潇这几日都只是应个卯,坐下喝盏茶,给陆离撑个场面就走,等到演出结束在开车到后门去接陆离,今日他本想着坐到结束,不仅是给陆离做足了脸面,也是让其他人心里有个忌惮,以免再出了像梁音桐那样不长眼的人。
但他不过刚坐了有两炷香时间,张勋诚就过来跟楚子潇说,良争那边查到了一些跟瘟疫一事相关的线索,楚子潇等了多日,一直等着他们露出破绽,如今总算有了,他想着赶紧去见良争一面,等演出结束前再赶回来也不耽误什么事,于是跟管事的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可还没等他赶到军部,半路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