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潇进了办公室,只见傅元瑾正在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他深深地呼了口气,这女人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想来没什么好事。
楚子潇耐着性子,请她到会客室坐。
“傅医生这个时间不在家里休息,怎么到我这来了。”楚子潇
楚子潇假意寒暄着,可傅元瑾却似乎并不打算虚与委蛇。
“难得呀,司令到此时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却是不知,陆老板如今性命垂危啊。”
楚子潇的从容在听到傅元瑾提起陆离的那一刻便荡然无存,他霍然起身,死死盯着傅元瑾,咬牙问道:“是你把陆离带走了?”
傅元瑾却是笑了,“我倒是真要感动一下了,若不是我来,司令到现在都还没怀疑到我头上呢。”
楚子潇克制着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沉声问道:“他在哪?”
傅元瑾并不急着回答,她喝了口茶,慢慢地道:“司令别急啊,如今陆老板在我手里,你若是想知道他在哪,我们自是要讲一讲条件的。”
“你想要什么?”
傅元瑾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定定地看着楚子潇,开口说道:“我想要一纸婚约。”
楚子潇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傅元瑾起身,走到楚子潇身侧,微微抚上楚子潇的肩膀,“我要你娶我。”
楚子潇瞬间将傅元瑾的手挥开,“你做梦。”
“呵,”傅元瑾原本明艳的长相在夜色中更显妩媚,“做不做梦看司令怎么选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过,陆老板的性命我可就保不住了。”
“你敢!”
见楚子潇生气,傅元瑾也毫无惧色,只是一笑,随后转身欲走,却被楚子潇的人拦住了。
她看了一眼举枪拦在她身前的亲兵,转头看向楚子潇,道:“司令三思啊,如果此时杀了我,那么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陆老板。”
楚子潇双手紧握,手臂上青筋尽露,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放弃了杀掉她的想法,疲惫地挥了挥手,“让她走。”
“多谢司令了。”
待傅元瑾走后,楚子潇对门口的人吩咐道:“派人跟着她。”
“是。”
“把良争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
良争一直是楚子潇的人,没有楚子潇的吩咐没人敢给他上刑,只是铐上看押起来了。
“师座。”良争头低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楚子潇面前。
楚子潇坐在那儿没有说话,他看着良争,脑中思考着往日的种种。
许久,他开口道:“良争,我往日待你不薄。”
良争一下子跪了下去,说道:“师座的恩良争永志不忘,但请师座听我一言,我良争不是个狼心狗肺之人,去年年底,我娘病重,是师座派张副官带着大夫和钱过来,救了我娘的命,这样的恩良争非万死难以报,今日师座若是疑我与贼人沆瀣来害您和陆老板,那我便是一死以证清白。
楚子潇看了他半晌,开口道:“我已经让勋诚去查了,你的忠心我明白,只不过他们存心挑拨,我若是不绑了你,怎么让他们放心呢。”
良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楚子潇一眼,随即楚子潇便让人解了他的铐。
良争跪着给楚子潇磕了一个。
“师座放心,只要我良争活着一日,就一定为师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子潇摆了摆手,示意人扶他起来,“行了行了,我这是军政部,不是青龙会,别把你们江湖上那一套带到这来,敬个礼便得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跪我做什么。”
“是,师座说的是。”良争抹了把泪,站了起来。
“我叫你过来也是有事想问你。”
“师座问就是了。”
“今天的事到底是什么怎么样的,你一个字不落的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良争点点头。
“这两个月师座吩咐了让我们看好傅家姐弟和戴立升,但似乎就是为了避嫌一样,戴立升和他们近些天别说书信往来,就连电话都没打过一通,而傅家姐弟也没有任何动作,傅元瑾每日去医院上班,傅景森则是偶尔规划处露个脸,平素二人并不见面,偶尔见面的谈话内容我们也都有人监听,并无不妥。只是今晚......”
良争大概从四五前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傅景森近日常宴请规划处的几位同僚,其实这原本没什么,但他在设宴的同时还总会邀人作陪,这个人便是梁音桐。
其实这权贵设宴请个伶人作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比起将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弄来,请个伶人来唱戏助兴,倒是风雅不少,因此良争也没甚在意的,直到前日传回的消息才让良争察觉不对,这梁音桐竟是陆离请来助演的角儿,傅景森与陆离结怨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请来作陪的人恰好是陆离的朋友,这未免太巧了一些。
良争随即设法调查,可还没来得及去查出什么,他便被另一则消息绊住了脚步,有人在天津地界截下了傅元瑾传给戴立升的信件。
“我拿到信的内容之后,就赶紧赶来给您报告,没想到就这么中了计,我也是方才被关押是才想明白,这次是我大意了。”
楚子潇敲着桌子,沉思道:“天津那边?”
“怕是被人渗透了。”良争说道。
楚子潇点点头。
“但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抓不出他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楚子潇眉头微蹙,他想起刚才傅元瑾的话,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些天就住在审讯处那边的房间,别出现在人前。”
“属下明白。”
良争离开之后,楚子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最后他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第二日晌午,楚子潇去了一趟傅元瑾那里,不知道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当天下午,北平各大报纸就刊登了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