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的目光投向走廊,轻轻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做回纪绿。”
京以珠没有回头看。
“快了吧。”京以珠说,“快了。”
十二点时婚礼正式开始,倒不如封隐的担忧,他们好歹没直接在婚礼上演一场白雪公主话剧,只让刀春寒报了个菜名。
起初大家都是一脸的茫然,听着烧花鸭蒸熊掌,往后一连串都是菜名才反应过来。
“还不如让关筝去露个胸肌。”邱祯犀利辣评,被封隐疑问:“你怎么没当伴娘?”
“笑死!”邱祯气如洪钟:“我是证婚人好吧!”
京以珠还以为她们在说笑,结果还真是…
“你不担心陆风遥会被气死吗”封隐表情迷惑,“这喜庆日子可不能发生这种惨案。”
同一桌的姚文爆笑,显然对邱祯的毒手有所耳闻。
“那只能说明他的承受能力太差!”邱祯特有理,“我见证了他俩的一切发展,我去当证婚人很合理啊!”
京以珠被自信的目光投射,欲盖弥彰地扣了扣脸颊肉。
封隐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看吧,她比我还心黑。”
“你可小声点吧!”京以珠摁他脑袋,语重心长道:“静姐结了婚,下一个受到迫害的就是你。”
封隐不以为意,“我很厉害。”
京以珠不给他眼神。
封隐还揪着不放,“你夸一下我,我会更厉害。”
“你能不能收敛些呀…”京以珠咽了咽口水,小声跟他说:“等没人了再夸你。”
封隐有些气馁:“好吧…”
范珂坐在隔壁桌,偶尔会看见副司长与京以珠的互动,“感情真好哈哈哈。”
她的兄长让她不要偏离重点,要交换戒指的环节了。
郝鹤,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热血少年,被邱祯惨无人道地在脑袋上戴了个桔梗花环,五令三申强调一定要笑容满面,春光灿烂。
行吧。
郝花童努力撇开大家的威逼利诱,脸笑得像一朵花,手拿着托盘,带着戒指缓缓走过去接受社会性死亡。
陆风遥憋不住笑,将脑袋藏进陈静的头纱后面籍此维持新郎官的脸面。
邱祯拿着话筒上台,得意地看了陆风遥一眼。
陆风遥:“……哈哈。”
“我是新娘的好朋友,虽然新郎对我不太待见,但这并不重要。”邱祯脱稿演讲,三两句就把陆风遥扔到滚筒洗衣机里混乱。
“我见证了他们的一切,相识,相知,相爱。”这位平时不着调的女性在这时却很庄重诚挚,“作为新娘的好友,我希望新郎可以维持现状,维持这个,一直爱着新娘的现状,我才放心,才能够心满意足。”
“而作为证婚人,很开心今日见证你们共结连理,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邱祯就简单说了几句,最后说,“请二位新人交换戒指吧。”
吉祥物终于有了用场,站在新人之间举着托盘,还算顺利地交换好了戒指——如果郝鹤的脑袋可以抬高点儿,桔梗花环就不用差点掉进交杯酒里了。
喝完交杯酒,台下的气氛组起哄着要亲一个,陈静快羞得不行,脸颊绯红,陆风遥掀起她的头纱,轻而缓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为父母敬茶时,陆风遥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齐国恒一时表情失控,眼睛快要掉出来,一个劲地小声嘀咕:“哇我的老天爷…”
京以珠在台下很清晰的看见了陆风遥的空白宕机,忍着笑跟封隐说:“陆风遥快傻了,婚礼全是他的意料之外哈哈哈哈!”
封隐很满意这种走向,“看来陈静没有告诉他,他还以为是我去呢。”
齐国恒头一次当新人的家长,笑得满面红光,特别大方地给了两个厚红包。
陆风遥一点儿都不推脱,决心这个红包这辈子都不返还齐国恒。
陈静隔着白色的头纱,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长辈,用对方能够听见的声量说:“非常感谢您。”
齐国恒微笑着,慈祥的感觉泛滥,伸手轻轻抚着陈静的头纱,真是一个长辈一般,“要幸福啊,孩子。”
陆风遥没扭头看陈静,而是代替了她的回答,“一定会的。”
陈静轻轻点头,“我会的。”
她一开始没有同意封隐来充当自己长辈的建议。陈静跟陆风遥说自己父母的席位空着也罢,不过真的…不会沮丧吗?
每个人都有父母,爱或不爱她不在乎,但在这个时候,能有一个长辈看着她,希望她能够幸福。
陆风遥或许不知道,她也很渴望。
陈静仰起头,望着这位慈祥的长辈。
她的哭腔明显,再度说:“真的非常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