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绯不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有什么问题,对魔禁的谩骂不屑一顾,但祈徵确实察觉到了自己对于情爱一窍不通。
他身边多年来只有一个抬晴,还变成现在这副诡异样子。
抬晴不知又跑到哪里去玩了,祈徵身边为设立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掌门师尊眼看着小弟子迟迟不来,忍不住问祈徵:“你师弟呢?今日云中境的比斗对他来说也有益处,他人呢?”
“回师尊,弟子不知。”祈徵心中轻叹,抬晴去哪儿怎么会告诉自己呢?
掌门顿了一下,语重心长道:“祈徵,你要多对你师弟上点心,他耽溺于玩闹终归不对,但你也不能完全放任他。”
“你不仅是他的夫君,还是他的师兄,理应多多引导他。”
这话祈徵已经听了无数次,他也按师尊所说做了无数次。
“是,弟子遵命。”他垂首全然应下,只是心里却已经不以为然。
他与抬晴的矛盾不在于抬晴爱玩,而在于……他不肯和抬晴一起玩。
祈徵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接受这种扭曲的关系,因为他别无选择。
祈徵已经学会了不在这方面听从师尊的建议,师尊太过狭隘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简单,只要他祈徵服软,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祈徵从刚开始无法接受一个男修道侣,到同意和抬晴结契,到介怀于抬晴的放荡,再到如今默认这一切的发生,他总觉得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但到头来他的底线在无边无际的压力下迅速下坠。
原则二字,其实不过如此。
祈徵从小参悟修行居清十法,心性淡泊平静,可与师尊这一番对话,竟让他的心境犹如汹涌的海面般起伏不定。
他轻呼一口气,一边关注着秘境内令绯的行踪,一边默默运转起法诀。
令绯的提议的东西,其实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一枚丹药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横生枝节呢?
但是清幽幽的月光下,面前人眼覆雪锻,微微仰头看着自己,他便说不出那番拒绝的话。甚至后来看到师弟震惊的表情,他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祈徵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额间红鸾痣今日发烫得厉害,有时甚至鼓鼓地跳动着,可祈徵照着镜子,又发现它的颜色还是暗淡的。大概真的要到那结契大典双修之后……祈徵专心地看向水镜,不愿再细想。
……
小灵界虽然广阔,但总的来说仍旧由两大族群分江而治,一条蜿蜒宽阔的陨碧江几乎横穿整个大陆,西方为蔓延高耸的山脉,妖修妖兽混杂而居;东方为人族,神奇秀丽城池错布。而魔修又与仙修势不两立,各自划定一片地盘。
南部高原拔地而起,怪石嶙峋黑山高耸,魔修把这里作为大本营,只能是因为魔道魁首的魔尊雒雎和他的魔宫坐落在此。
其实魔宫内部也疑惑过,他们尊上为什么不到魔域内其他平坦好看些的地方去,偏偏把老巢安在这么个鸟不拉屎连根草也不长的破地儿。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就心里想想。
地方虽然阴气森森,但魔宫的建筑水平真是没的说,硬生生在怪石间落下几百座华丽黑暗风的宫殿,不管是从远处看还是近处看都很有魔宫的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