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儿扭过头来,作势俯身,嘴里还喋喋不休,“那就我吧,你要是抱别人可没法儿跟你那心上人交代,我抱她我也不吃亏,长这么漂亮,我抱着也乐意……”
在金三儿如连珠炮似的话里,乔孰月觉得耳朵这个东西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可以不要的。
金三儿将人抱出来后,看着小姑娘手上的痕迹不免心疼,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又去接了盆热水,拿着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
而乔孰月在一旁坐着,不知为何,看着小丫头手上的血污,此刻竟觉得有些心疼。
不经意的往她身上一撇,竟看到小丫头的黑上衣衫的朱红色纽扣上有一支眼熟的钗子。
像是在上海的时候,他送给宋京墨的那支,他赶忙上前挤开金三儿,抢过她手里的毛巾,仔细地给小姑娘擦着手,生怕弄疼她,将动作放的很轻。
被挤开的金三儿此时一头雾水,蹙眉道:“老乔你干嘛啊?”
“她纽扣上的那支钗子,像是我送给她的。”
“谁啊?”金三儿此话刚说出去,就想到了那个人,又道:“你是说你心上人?”
乔孰月轻“嗯”一声,看着小姑娘紧皱起的眉头,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连眉梢处都染上了一层阴霾。
“不过我就挺好奇的,你就没见过她长什么样?”金三儿环手道。
“没有,她一直都带着面具。”乔孰月道。
金三儿冷笑一声,道:“那你也是个怪人,连面儿都没见过就这么表明心意了?你就不怕人家是个丑八怪?”
“不怕。”乔孰月轻笑道。
这话可给金三儿整不懂了,“哟呵!你怎么这么笃定?”
乔孰月看着给小姑娘擦干净的指尖,缓缓道:“因为我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子。美也好,丑也罢,我若是认定了她,那我就只会…爱她一个人。”
“哟哟哟,我们乔老板这深情的嘿,真是叫人没眼看,没眼看。”金三儿挑眉道。
“等你遇到了喜欢的,你也会明白。”乔孰月道。
“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啊!”金三儿一时着急,嘴比脑子快。
“有了?”
金三儿点了点头,道:“那当然,只是…他说他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说着,原本亮晶晶的眼神暗了下去。
乔孰月见她有些不悦,调侃道:“哪里的人啊?能让我们金少爷看上是他的福气,他还不确定上了。”
“应该是上海的吧…”金三儿勾着衣角道。
乔孰月眉头一皱,“应……该?你这比我还不确定的,你还有脸说我?”
金三儿撇了撇嘴,“这不很正常吗?”随后又垂下脑袋,“只是可惜,我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了……”
乔孰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你这,行了行了,有缘终会相遇,你再跟我说说,我帮你留意着?”
金三儿揉了揉眉心,道:“他啊,个子挺高的,瘦瘦的,短头发,鼻梁上有颗痣,很好看,左耳后也有一颗,就在耳边,他长得可好看了,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我呢?”乔孰月弱弱问道。
“你排老三,如果不分男女的话,你就排老四。”金三儿敷衍道。
“我……?”
“第一肯定是我的玉哥哥,第二就是我了,扮男的也依旧帅的惊天地!泣鬼神!”金三儿道。
乔孰月抽了抽嘴角,站直身子从上俯视着她,“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我说的不是身高。”金三儿微笑道。
“是什么你也比不过我。”乔孰月不经意地一句话,却十分的扎心。
金三儿笑了笑,“呵!乔孰月我去你大爷的!”
*
宋京墨偷偷地离家出走后,宋文就疯了一般,将陈家人绑了个干净,都扔到船板上,拿着一把匕首在手里摆弄着。
他的眼神阴鸷,手上血迹未干,像看一只只死狗一样看着眼前的这十几口陈家人,冷笑着开口:“我的只只儿走了,宁愿伤了自己也要离开我,你说,我该怎么做,她才能回来呢?”
他摆了摆手,手下人便将陈家大太太拖了过来,“你说说你,半截入土的人了,干嘛要有算计我家只只儿的心思呢?”
看着陈家大太太由于恐惧而呆愣无措地眼神,他突然大笑道,“现在好了吧,你的命在我手上了!在我手上了!”
见她久不回答,眼神一暗,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最终停留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挲,“你说,我把你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是喂狗好,还是喂鱼好呢?”
陈家大太太本就是个不经吓的,胆儿小的不行,一听他这么说,又看着他真的拿着刀等着将自己的肉割下来,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我知道了,你是想不割了喂狗!可我才不要如你的意,我要把你的肉割下来,一半儿喂猪狗,一半儿喂鱼,至于你的脑袋,我知道喂谁了…煲好汤给你那亲弟弟,哈哈哈。”宋文疯癫的笑着,一刀一刀的捅进陈家大太太的身体里,直至溅到脸上的温热的血液凉透了,才跟突然清醒般,停下手,往后一仰,坐在地上。
嘴里还不停呢喃着,“只只儿,舅舅把他们都杀了,你回来好不好……”
顾彦霖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在他耳边道:“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