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虽是时常到外面野的,可他对程先生医馆这块儿,还是不熟悉,走了两圈还回到同一个位置后,他人傻了,硬着头皮又走了两圈后,灰头丧气地回了医馆。
就看到金三儿和芷裳正拉着程先生打牌,见他来了也就抬头看了一眼,“一会儿啊,我和芷裳玩会儿,你等一会儿。”
猴子没跑去水袖居拿钱,还在外面胡乱转了四圈都没转出去,此时也没心情搭话,抽抽嘴角笑了一声后,就倚在柱子上,闭上眼睛小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终于是打完牌了,金三儿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野草,一脸痞笑,起身拍了下猴子的肩,“走了。”
“啊,给钱了?”猴子睁开眼睛,疑惑道。
金三儿微微挑眉,耸了耸肩,轻声道:“不用给了,他输给我了。”
“嗯。”猴子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而后张大眼睛,转过神儿来道:“嗯?”
芷裳朝他笑道:“嗯什么?咱赢了,不用给钱。”
“不是,我就出去一会儿……”猴子诧异道。
芷裳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语气骄傲道:“现在知道咱金少爷的厉害了吧?”
猴子摇了摇头,“我是真没想到你俩连个大夫都坑。”
“……”金三儿抽了抽嘴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说了,什么叫坑啊,咱这是以理…以技服人。”
猴子撇了撇嘴,道:“得了吧,就您那词儿都用不对,还什么以技服人。”
金三儿挑眉,用手盛了一把水拍打在脸上,不多时,那整脸的红色便被洗下去了,她抬起头,眉骨轮廓不显,却格外的清秀,眉眼间带着些盛气凌人的劲儿,剑眉星目这个词用在她的脸上竟也没什么不适的。
“甭管是以什么服人,反正他服了。”
芷裳是个颜控,见到好看的就格外欣赏,何况有猴子这个糙汉子站在一旁对比,心里自然更偏向金三儿一些,“咱金少爷说的有道理。”
“有个什么道理。”猴子见芷裳这么捧她的场,心里酸的不行。
三人刚走出医馆,金三儿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里,左看右看,有些摸不到头脑。
“那个…咋回去?”
“对啊,咱们咋回去啊猴子。”芷裳也附和道。
猴子环起胳膊,噘起嘴来,“还能怎么回去,走回去呗。”
“你傻啊,我知道走回去,关键是往哪边走?”金三儿递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这……”猴子顿时泄了气,他也不知道往哪边走啊,可是芷裳在呢,自己总不能丢脸丢大发了吧。
芷裳看出来他的不对劲,道:“你那会子是不是没回去拿钱啊?”
“是,但我也是绕不出去啊。”猴子无奈摊手道。
闻言,芷裳皱起了眉头,“那咱仨怎么着?”
“要不回去再赢他一把?让他给咱送回去?”猴子小声道。
“你不是说我们连大夫都坑吗?”芷裳鄙夷的看着他。
金三儿赶紧打断道:“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走,继续玩一把。”
三人相视一笑,转头又朝着医馆里面去了……
宋京墨跑出来之后,就摸着胸口俯身大口喘气,思绪混乱。
可怜我们小姑娘是个脸皮儿薄的,被亲了一口额头后,站在院子里的秋千旁,看着跟家里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秋千,心思不自觉的飞到了乔孰月上,想到男人那日在树下的表明心意,又想到今儿个这个令人心动不已的小意外,原本脸上好不容易消下来的红晕此刻又开始显现。
乔孰月的模样是不错,可他终归是比自己大上十岁的,再说了,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舅舅不喜欢唱戏的,小时候总是说,既是宋家人就不该有这个心思,不该有想嫁个戏子的心思。
小姑娘眸色渐暗,端坐在秋千上,掌心的那道红痕尚未妥善处理,此时竟有些钻心的疼,发丝被风吹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春日里振翅而飞的蝴蝶,又似冬日里在手心中转瞬即化的飘雪。
乔孰月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抓紧。”
小姑娘下意识地抓紧绳子,直到她发觉出脚尖离地,才往后看去,乔孰月正推着秋千,笑的温柔。
“师父。”
“我在。”
两人视线相交,竟一时忘了刚才那个吻,小姑娘跳下来,跑到前面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明亮,俏皮,惹得乔孰月的心底也起了玩乐的心思,跑过去要抓她,一人抓一人躲,此时在水袖居院儿里有的,只是两个玩趣打闹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