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朝廷可是给了几十两的抚恤金,每个月还发粮食。
啧。
就是这魏锦溪太难拿捏,年前他就倚在门前说了几句调戏的话,就被她拎着劈柴的斧头追着砍,直追到村头才算完!
死丫头,拿着家里人命换来的钱吃香的喝辣的。他从年后到现在还没吃过几顿肉呢!保不准还真被他猜到了,这丫头是给野男人买的呢。
王二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长得也不差吧,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魏锦溪才不会管王二狗在想什么,一路上骂骂咧咧,开了锁进了家,把篮子往地上一放,掐了会腰。
不行,还是气。
“该烂手烂脚烂嘴巴的狗东西,怎么不一跟头跌死呢?”她愤恨的说道,接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把胸口堵住的气都吐出来才好受了些。
这就是她拼命攒钱想离开魏家村的原因了。
原本她们家在村里就打眼,老爹和哥哥都在卫所当兵,娘在村里有时会接一点卫所的衣物帮忙浣洗。一家人齐心协力攒了几年的钱便翻新盖起了这座青砖大瓦房。
可惜一场仗,爹和哥哥都没了,娘受不住打击没几天也跟着去了。一家人到现在就剩了她一个。
魏锦溪知道,她现在就像落了水的野山鸡,总有黑心烂肝的人惦记着想要薅几把毛下来。所以得走,走的远远的。
而且村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地方,打仗最先遭殃的就是这。说来说去还是县城好,除去打仗有地方躲,城里的人谁都不认识她,找个治安好一点的街区也不用担心被贼惦记。
她去县城打听过,城北房子倒是便宜,可是里面鱼龙混杂。城南的房子贵且也犯不着去跟富户做邻居。倒是在城东集市附近看中了一个院子,加上厨房总共六七间屋子,牙子说像这样的宅子少说得四十两银子。
说到底,就两个字,攒钱。买房子要钱,以后生计也要钱,必须得攒钱,狠狠攒钱才行。
正想着呢,屋里突然传来几声响动。
魏锦溪立马走了进去,发现江乘风竟然扶着床头站了起来。她赶紧过去搭了把手,“怎么起来了?你还没好呢,伤口再裂了怎么办?”
因为刚刚被王二狗气得够呛,话语里就多了几分的火气。
江乘风又坐了回去,嘴唇青白,看着起了一层的皮。
魏锦溪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借机发了邪火了,稳了稳轻声道:“刚刚跟人吵了一架,火气有点大,你别生气。”
江乘风怎么会跟她生气呢,沉声道:“没事,我就是想早点下床走走。”听到她说跟旁人吵了架,又关心的问:“有人欺负你了?”
魏锦溪撇了撇嘴,“一个欠收拾的家伙。等你好了帮我揍他一顿,保不准我就舒服了。”
江乘风道:“好,我走前趁着天黑一定替你狠狠的踹他两脚。”
魏锦溪这才高兴,伸手捏了捏他的腿说:“腿都是软的,最起码还要躺两天才行。”
流了那么多的血,身子肯定都亏了。伤疤好了,亏空补不上来也白搭。
魏锦溪有点后悔自己只买了骨头没买肉了,咬了咬牙道:“明天我去县城卖鸡蛋,顺便买点红糖和红枣回来。实在不成,我再去药房,买几副补血补气的药丸子。”
江乘风自然是希望自己早点好,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又问;“钱还够使吗?”
“放心吧,够的。”魏锦溪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又往床头多放了一个芦花枕头供他靠着,“你现在就是我的钱祖宗,我盼着你早点养好伤呢。”
这话说的,江乘风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乘风一笑,魏锦溪也跟着笑了,刚刚的怒气现在全都没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只要江乘风说话算话,那她今年就能买的起县城的房子了,可不就是她的钱祖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