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溪刚刚被噎的眼眶通红,泪汪汪,另一只手饼子攥的嘎巴嘎巴响。忍了半天才没把剩下的饼子砸到赶车的乔大脑袋上。把背后的包袱背到胸前,气哄哄的说:“等到了顺州,我非得吃顿好的!”
江乘风哪有什么不应的。
魏锦溪抬眼看了看他,问:“这么硬,你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江乘风坐好,嘴角勾了勾,习以为常的说:“走镖,大多时间都是风餐露宿。干粮是必不可少的。不管刚出炉多软的馒头,没几天也硬的出奇。要是赶上有山有林的地方,生了火还能烤一烤。但要是走到半路或是遇上下雨天,火也难烧起来,就只能啃硬干粮。习惯了。”
难怪!魏锦溪感叹道:“走镖可真不容易。”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拿人家五十多两银子有点不大厚道。都是谋生计的苦命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江乘风看她一下变得恹恹的、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是刚刚卡喉咙还难受?
魏锦溪倒也没瞒着,直接就说了,结尾低声道:“还是按照我们原先说的算吧。你也别嫌我掉钱眼里了,救你一命十五两银子。不知你月钱多少,但想来顶多三五个月的工钱。”
按他之前说的,走镖已经三年了,想必十五两还是拿的出的。她要买房,所以必不能做白工。至于买了房子后面没钱了,嗯,反正都打算安家在顺州了,等过个几个月这次事情平息,那云县老家的宅子还有那两亩地都卖了得了!
江乘风心里一片温热,小声给她透了个底,“我是没钱,但我家还是有一些钱的。镖局...镖局就是我家开的。”
魏锦溪的好心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你就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吧。”
哼,孤女的好心卖到了富家子弟头上,她刚刚真是闲的!
吃完了午饭,离顺州还远着呢。江乘风道:“路上也没什么风景,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躺一会吧。等到了顺州城,我叫你。”
魏锦溪倒也没想睡,推脱了几下,但过了一会从板板正正的坐在车上,再到抱着包袱迷迷瞪瞪,最后干脆躺在车板上。三月下旬的天,正晌午的不冷也不热。没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江乘风看着她睡着,也支起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闭目养神起来。
很快到了傍晚,天还不曾黑。骡车终于把两人送到了顺州城。离城门口还有几百步的时候,乔大把他们放下收了尾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锦溪:哈?不是说要到顺州找个打尖歇脚的地方吗,怎么掉头就跑了?合着找由头加钱呢!
但这一路颠簸,实在是累得慌,更没什么力气指着骡车的背影骂上两句。
魏锦溪和江乘风下了车到了城门口。离城门守卫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呵呵,老是说要到顺州,到顺州,结果到了顺州进不去门。为啥,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官府开具的证明身份的路引。
魏锦溪是从云县偷跑出来的。江乘风呢,倒是从顺州去云县的时候开具了路引,但是那路引没在他自己手里而是放在了田术那里。而且刚刚江乘风带着侥幸一般的查了查身上,发现标有自己身份的牌子也因为走的匆忙忘记带了!
魏锦溪和江乘风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愁眉苦脸的都带上了一丝苦笑。
冤孽啊,就这么一遭,两个人竟都成了流民了。难倒扭头再回云县,呵呵,那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江乘风心中也是焦急万分。都到了顺州城了,竟然进不去!
两个人没办法,只能暂且在城门口的茶摊上干坐着。但是人家茶摊也不是黑天白日都开的。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人家茶摊也要收拾收拾走的。这要是在宵禁前都没想到进城的法子,那他俩可就要在城外过夜喽!
就在两个人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城门的守卫例行换班。从城内走出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来,原先守城门的士兵纷纷向为首的那个抱拳行礼。
魏锦溪看的真真的,那人好像有点眼熟啊,站起来猛的一跺脚,直奔城门口而去。见了那人当即大喊了一声:“铁山叔!”
李铁山一抬头,因为遮着光还没认出来,直到魏锦溪到眼前了才看清,诧异的喊了声,“魏家丫头?!”
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魏锦溪快哭了。老天爷待她不薄啊,知道她是个做好事的人,所以派了个她认识的人过来接应。
她和江乘风可算能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