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这是到了县衙。
李铁山还有当兵的走在前头,魏锦溪和江乘风紧随在后,大刺拉拉的往县衙里闯。县衙当班的衙役瞧着一排杀气腾腾的兵一点都不敢拦,着急忙慌的先把能抗事的捕头拉了出来。
“敢问来者何人?”领班的捕头问道。
李铁山拍了拍身上的甲胄,“顺州百户下总旗李铁山,来见县令大人。”
名头一报,捕头也知道拦不得。总旗,正儿八经的正七品武官,手下五十多号人,还是从顺州城而来,自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快班捕头能硬碰的,当即拱手请他们稍待片刻。
另一边县衙的杂役已经猫着去后院传话了。
云县的县令方樘正躺在自己的美妾院中的摇椅上喝茶,听见衙役禀报起了半天愣是没起来,“你说什么?一群当兵的跑来闹事?”
“是啊大人,您快出去看看吧。”
方樘被美妾和丫鬟扶起身,抖了抖自己刚刚洒在衣服上的茶水花子,“去,拿我的官服来。”招呼完了衙役,在院中走来走去,皱着眉头寻思。他没得罪卫所那群人吧,来县衙做什么?!
待穿好了官服,领着一群小衙役到了大堂,瞅着县衙下面人高马大还穿着盔甲的士兵心里就是一咯噔,再一听捕头在耳边的密语。好嘛,一个顺州正七品的总旗,比他这个从七品的小县县令还高半级。更别提这是在北疆,武官向来比文官的腰杆子硬。
方樘干咳了两声,脸上带着笑意,坐在案桌后问道:“顺州卫所总旗,来县衙有何贵干呢?”
李铁山笑了下,微微拱手,“刚刚来云县,看到县衙正在寻人?是或不是?”
“这个嘛,前两天是在找人。”方樘一时间摸不清楚情况,含糊不清的说。
“我看就不必找了。”李铁山干吭了一声,后面队伍从中间裂开,正露出江乘风和魏锦溪来。
方樘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当即道:“哦,原来是总旗的熟人,误会误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铁山截了下来,“我带着卫所弟兄来领那二十两的赏银。”江乘风顺着他的话上前走了两步,李铁山从怀里拿出告示,两相比对着道:“县令大人,您看看,是他不是?”
方樘往旁边一扭头:不是,那告示没撤下来吗?!
捕头捂着眼摇了摇头。
方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现在人家就是明目张胆有理有据的开口要那二十两银子,心如滴血,笑容僵硬,却还是故作大方,“哦,来人,去取二十两来请几位卫所的弟兄喝酒。”
过了一会,四锭五两的银裸子送到了李铁山的面前,他一个巴掌就拿了,把魏锦溪叫过来,接着那二十两的银子全送到了魏锦溪的手里。
“这是我家丫头,现住在魏家村的。”李铁山看着县令道:“她爹是我兄弟。都是一家人,别叫不长眼的欺负了去。”
“那是,那是。”方樘干笑着回答。
李铁山他们给魏锦溪撑了腰,又拿了县衙二十两银子,是风头也出了银子也赚了,当即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县令眼瞅着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心头暗恨,等人离开片刻后,气的咔咔往下面扔签子。
该死的田术,抓人的当天夜里就跑了。说什么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结果呢,他人一跑,那五十两也成了泡影。
从头到尾,他这个县令就只收了二十两的找人钱啊,还没捂热呢就又给了出去。不对,那田术跑的时候还顺走了县衙的一匹马,一匹马啊少说十两银子,这么一算,他亏大发了!
“县令大人,莫要生气。”捕头见左右衙役都在看他,没办法只能当这个出头鸟,站了出来劝解道。
方樘手撑着案桌半站了起来,高声吼道:“你叫我怎么能不生气!”中间的亏空还不是要他来补上?他这个小小县令一年才几个俸禄?!
“咳...那其他城门口的告示?”
“撤,赶紧都给我撤下来!”
话音刚落,身宽体胖的方县令没找对椅子的位置,坐了个空。
噗通好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