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什么的倒也罢了,毕竟换了个地方,可自己的衣裳是谁换的?难倒是......魏锦溪脸又红又白,突然想找一块豆腐撞死。
“你醒了?”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江乘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清粥和馒头,“快到晌午,先吃饭吧。”
魏锦溪很想再躺下去装死,但那样实在太刻意,僵直着身子侧过头露出半张熟透了的脸。
江乘风看到她不自然的样子,自己也有些赧然,干咳了两下道:“你的衣裳,是我托店家娘子给换的。”
魏锦溪立马松了一口气,但又想到自己昨晚种了媚药,一副窘态被江乘风看到,又觉得面上难堪。吞吞吐吐、吱吱唔唔的问:“是不是该去府衙了?”
江乘风却说:“清晨已经去过了。”
去过了?魏锦溪没忍住转过头来惊诧询问,“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再一想,那什么,好吧,她确实没那个精力知道。
江乘风将粥碗和放馒头的碟子拿到床前,“你先用饭,我慢慢跟你说。”
魏锦溪很想知道那几个王八蛋是什么下场,也不再扭捏,接过粥碗,抿了一口碗沿,“你说吧,我听着呢。”
江乘风缓缓开口:“今日卯时,府衙的衙役传我过去。德州的知州大人当堂会审崔墨、黄金水、花二娘三人。”
魏锦溪嗯嗯两声示意他继续。
“经知州审问,他们几个的确在做杀人越货、买卖人口的生意。”江乘风道:“崔墨是客船的伙计,负责踩点选人,专挑船上那些落单的富户或平头百姓下手。或是引他们去花街柳巷,又或是引他们去茶馆画舫。若是都没上钩,那就假借渡船将人迷晕,搜刮钱财。男子灌哑了卖去做苦力,女的......”
江乘风虽然没再说下去,但魏锦溪也能明白落在他们手上的姑娘们多半没什么好下场。这么一想,她立马气的牙痒痒。
江乘风顿了顿又说:“中间牵连着四五个暗门子。知州大人当即命捕快去拿人,一早上捉了二十余个。”
“那他们都什么下场?!”魏锦溪恨恨的问道。
“崔墨和几个暗门子的店家是主谋,宣判死罪,待大理寺审核过后不日问斩。”江乘风回答:“涉及的其余人手为虎作伥逼良为娼,统统杖责一百,流放千里。”
听见这个宣判,魏锦溪才算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恨的厉害,喃喃道:“不知杀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姑娘,只是流放千里,真是便宜他们了!不如全砍了算了。”
“那倒未必,杖责流放比砍头难捱。”江乘风笑着说道。
杖责一百,光这一项罪责就能活活打死人。侥幸没死的也要拖着残躯带着镣铐前往流放地。中途病死的累死的不知多少。就算活着到了地方,可那样的地界能是什么好地方,十有八九都是不毛之地,难有个谋生的手段,大概率潦倒一生。
“经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就好受多了!”魏锦溪长舒了一口气道。不过很快又把碗放了下来:“坏了,今早开船,已经误了时辰,我们可怎么南下啊?”
江乘风丝毫不急,“已经到了德州,离济州就不远了。我想着过午去码头问问有没有去南下的船只。”
哦,那也不算耽误的太晚。
魏锦溪又把碗端了起来,可下一秒一口粥差点从喉咙里喷出来。只听江乘风道:“昨晚,你我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噗!
魏锦溪捂着嘴重重的咳嗽起来,良久后才喘匀了气,“衣裳不是店家娘子给换的吗?!”
虽是这样没错,可一盆水下去,江乘风也是看到了魏锦溪的身子。若说他受伤时魏锦溪看到过他的上半身,但那算是救急救人,情有可原。但这回呢?是他看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从没听说过男子看了女子的身子还能一笑置之的,他不能枉做小人。
再者,他也...很乐意娶她。
魏锦溪听他这么说可不愿意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看了我...的身子?”声音由高到低,接着扭过脸又说:“那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奔苟合的事我可不做!”
把救命恩人带回去跟带了个相好回去这差别可太大了好吗?再说了,要是真私定终身了,那她包袱里那一百两的欠银还要不要了?
哼!
江乘风也觉得自己说的突然,而且脑海中也想起顺州李铁山告诫他的话来,定定的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便等到了济州见过我的家人再说吧。”
魏锦溪:......呸,别说的跟见公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