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消停,爱睡睡,不爱睡滚!
黑暗中,孟云知的声音幽幽传来:“刘闲儿,你若是太闲,明早帮我们借宿的这家把大粪挑了呗!”
“我又没瞎说。”刘闲嘟囔着,“江公子不光温柔体贴,还重情重义,你不见的那半天,他都要急坏了,还小心藏着不让掌门师伯看出来,可我是谁,我火眼金睛——”
“你火眼金睛,那你有没有看出就是他害得我从树上掉下来!”孟云知没好气打断了他。
他还没死呢,下属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啊?不会吧!”刘闲大惊失色,“是他推的你?”
其实是他自己推的,但还是怪那家伙!
孟云知有些心虚,烦躁道:“累一天了,哪那么多屁话!快睡觉!”
“噢。”刘闲赶紧闭眼装死,“我已经睡着了,阁主。”
“……”
孟云知一脚将人踹到床边边,心气儿才顺了些。
第二日,几人继续出发。
可能是昨天动了太多真气,子夜时分,那毒发作得比以往厉害了些,今早萧千落的脸色有些苍白。
可当见到孟云知之后,他还是柔情依旧,轻声问道:“摔那一下没事吧?今天有没有哪里难受?”
“哦,没事。”孟云知躲过他的灼热目光,眼神飘忽,左顾右盼,内心抓狂。
都怪自己嘴欠,一时忍不住答应了,看来萧千落以后要把同自己的相处当成情侣模式了。
这也太吓人了。
要不然,还是找个机会再拒了吧。
出尔反尔算什么?他又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两个人疾速跑了一阵子,回头一看,刘闲和铭安还远远地缀在后面。
孟云知放慢了速度,一边缓行一边等着他二人赶上来。
阳光明媚,风轻云淡,山路两旁花草繁盛,蝶飞蜂舞,马蹄声踢踢踏踏,安宁又美好。
萧千落心又痒痒起来,往他边上靠了靠,作势要来牵他的手。
刚碰到一点,孟云知却像被蜜蜂蜇了一样,倏地将手缩了回去,眼神躲闪,不敢抬头看他。
萧千落如同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诧异问道:“云知!我又没毒,你为何避我如蛇蝎一般?”
想起昨晚到今天的种种,他心中愈发委屈,“若是讨厌于我,或是对我无意,你大可一开始便拒了,而不是口上给了我盼头,却又做出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懂。”
我也不懂,你好好在京中当你的王爷,为何却要跑来江湖中招惹我,孟云知有口难言。
眼看铭安和刘闲快要赶上来了,他只得胡乱解释了一句:“对不起!我、我不习惯同旁人这般亲密,我之前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说罢头也不抬,鞭子一扬,又继续跑了起来。
萧千落感觉这个理由太牵强,孟云知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出尘脱俗,而后就是风流不羁,大多数时懒洋洋没骨头一般,从未有过如此拘谨闪躲的模样。
当初慕雪娘摸他也没见他躲开,更别提他那个大师兄,哪怕是不太熟的人,也有过勾肩搭背的时候,现在却说出这样的托词来。
但不管如何,还是比明确拒绝要好受一些的,萧千落苦笑一声,打马跟了上去。
中午时分,几人恰好经过了一处小镇,便在此歇息,寻了一间食肆吃饭饮马。
镇子偏远,食肆里客人寥寥无几。
没有外人在,萧千落想起昨日之事,问他道:“在山庄里,那时火雷接连爆开,而后大火燃起,刘闲说你当时不能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没顾上问,心里始终不踏实。
只要不涉及情爱纠葛,孟云知还是比较能坦然面对他的,闻言想了一下:“我也不清楚,那时好像突然被吓到了,眼前全是火,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嗯。”刘闲咕噜咕噜喝着汤,“阁主好像被定了身一样,我背起来跑,那个刺客就追过来砍,差点被砍到,然后那个漂亮的宫主姐姐又带人救了我们,我还要去找掌门师伯,所以当她表示要带着阁主先逃出去,我就把人交给她了。”
孟云知夹起一大块肥肉放到他跟前,笑眯眯道:“辛苦你了,下月月钱多五成。”
虽然害得他差点回不来。
刘闲硬着头皮吃下了肉,被腻得头脑发昏,但听到能多发银子,又高兴了起来。
“突然定住了?就像上次在万梅山庄,藏在柜子里那样么?”萧千落还是颇为疑惑,十分后悔当时没有陪在他身边。
还一同在柜子里藏过?铭安和刘闲在旁边悄悄竖起了耳朵。
孟云知呛了一口,这人真是!
那时关系尚陌生,搂在一起听那场香艳之音,已经够尴尬了,别说现在他又挑明了心意,两人正处在一边暧昧一边追逃闪避的复杂局面。
孟云知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萧千落这次当真无辜,更多的是担心。
怕火,不敢拔刀杀人,还怕幽闭,除了轻功好跑得快,如此胆小,当初也不知怎么会当上拾遗阁阁主,能安全活到现在也不容易。
“既是发现了,以后注意着便是,我也尽量小心些,不会再将你置于险地。”萧千落含情脉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