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他们身上的月光渐渐变成了日光。
刺眼的阳光落在傅然的眼皮上,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许之行比他醒的更早一点。
傅然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许之行的声音带着鼻音,傅然立刻捕捉到,“感冒了?”
他心疼地伸手试了试许之行的额头,下一秒握紧的双手咯咯作响,骂了句脏话。
许之行赶紧揉了揉他的后脖颈,好让他消消气:“你刚通过复检,后面还会有审核,陈文本来就对招飞的事耿耿于怀,”
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傅然立刻起身,看架势势必要让陈文吃些苦头。
许之行刚想拉住他,然而对方的动作太快,手上一个扑空。
“傅然!”他立刻起身,焦急地追了上去,很快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然而里面只有张子昂一个人。
“陈文呢。”傅然脸色阴沉,语气透着寒意,张子昂吓得立刻答道:“他,他一大早就走了。”
傅然咬紧后牙槽:“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看到人不在许之行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快步走到书桌,一把拉开抽屉,快速扫了一眼,虽然东西有被仔细的复位,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有被翻动过得痕迹。
他将放在书本上面的演算纸重新对齐到左下角,随后五指缓缓收紧,眸光中的温柔逐渐塌陷,直至深不见底。
也许是做贼心虚,整整一天都不见陈文的身影,不过傅然不急,他知道陈文家离学校很远,不可能躲回家,晚上肯定会回宿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傅然本想着早早回寝室堵人,但许之行临走前给他留了卷子,比平时的量多很多,并且说这些卷子很重要让他认真做完。
没办法,下了晚课他只能先去自习室,反正都已经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自习室的人数随着高考的临近日渐增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人数较少的,进去后随便寻个角落坐了下来。
现在的他看见大题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抵触,有时连最后的压轴题都能做上来一半,没一会空白的答题卡上就已经写满了答案。
傅然答题的手感越来越好,很快就做到了后面的大题,题干很长,光是读完就花了不少时间,他拿出笔做出几条辅助线,感觉思路很对,正打算大干一场,结果刚写上个解字笔就没有水了。
他旋开笔帽,里面的只剩一条空空的笔芯,不拘小节惯了,不管走到哪他都只带着一根笔。
他放下笔,四处张望一番,下一秒拍了拍前面同学的背打算借一根,可对方只是扫了他一眼,便道:“没有。”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看了眼时间,比平时还早半个小时,不过没办法,也不能在这儿耗着,于是他起身往宿舍走去。
他进了楼梯间,脚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忽然他在一处停了下来。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角落,这里是他和许之行坐了整整一夜的地方,想到这儿他握住扶手的手忽然用力,指节都泛着白。
可也是在这,他把许之行抵在栏杆上,牙齿相互磕碰的声音甚至比栏杆的晃动还要响,想到这儿他的脸上又浮现一抹餍足。
不过他向来恩怨分明,就算昨晚占了许之行便宜,他也不可能放过陈文,必须得让他得到教训,让他老老实实待到高考。
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陈文估计也已经回去了,正准备抬脚,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他的动作,同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紧,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许之行。
他连忙出去,祈祷是自己听错了,可走到寝室门口就看见许之行痛苦的蹲在地上。
他立刻冲上前,只见许之行握住自己的左手,额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薄汗,再一抬眼就是惊慌失措的陈文,对方拼命的摆着手,嘴里说着不是。
许之行看见他一脸的错愕:“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想把人拉住,可傅然已经失去了理智,疯了一样冲向陈文,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很快整个走廊都能听见陈文的惨叫,据在场的学生说,傅然上去一拳就打歪了陈文的鼻梁,之后更是把人按在地上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