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规规矩矩答了声“是”。
阎月儿不太想管他们了,将前山收拾出来已经令他倦了,此时他就想去沐浴一番,然后躺在床上休息,偏生这两人好像上一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见面就掐。
徐如星对阎月儿的态度很不满,跟上他的脚步,继续逼问,“我又不是你徒弟,为什么要当他师兄?”
阎月儿回头又给了一记眼刀,提醒道:“星儿!本尊乏了,你且安静一些。”
“……”
徐如星再次无语T_T
尽管再怎么不满,徐如星还是闭嘴了,阎月儿这个人一向不想说话就能一句不说,强迫他他又得跟你冷战,动不动就是半个月不说一句话。
于是两人就这么跟着阎月儿去了后面的温泉。
徐如星知道阎月儿有洁癖,不带着顾兰台一起过来沐浴一番,怕是连房都不会让他进。
而阎月儿先前又放话了,今日要顾兰台宿在他房中,他的房间,自然是他做主,徐如星不好说什么。
可这会儿,阎月儿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眼看着他要将里衣脱下,徐如星当机立断,立马抓住阎月儿的衣领。
“你干嘛?”
此时就连顾兰台也不由得羞红了脸,别扭的问道:“师尊这是作何?”
阎月儿满脸不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沐浴。”
徐如星真觉得阎月儿是个笨蛋,实在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娇嫩的脸上立刻泛起一抹红晕,“不用全脱啊!你就这样沐浴不行吗?”
阎月儿看着顾兰台只脱了外袍,徐如星也只脱了外袍,可以往的九万多年,不是一直都是全脱了?怎么这会又不能脱了,阎月儿对此甚是不解。
可两人一同拦着他,阎月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听话的就这样下了温泉。
徐如星则是变回蛇形在水里游了两圈,又缠上阎月儿的手臂,下巴搁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荷花香。
顾兰台看着徐如星变成一条蛇顿时瞪大眼睛,僵硬的下了温泉,好半晌,颤颤巍巍的出了声,“师……师尊,师兄他……他是妖吗?”
热水散发的蒸汽氤氲在阎月儿脸上,左边脸上还有方才徐如星掐出的印记。
仰头靠在边上的鹅卵石上,手指在徐如星黑色的鳞片上摩挲着,“不是,是半神。”
徐如星只感觉蛇背上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张开嘴露出尖牙,一副你再摸就咬你的架势,阎月儿这才收了手,转而摸着他的蛇头以示安抚。
“那师尊是神吗?”
阎月儿突然不说话了,垂下眸子,想听听以人族之人的看法,神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后者向阎月儿靠近两步,伸出手指捏住阎月儿的下巴,一脸的不怀好意,仅仅是看着他的手,徐如星就张开嘴支起身子做攻击状。
这个人,果然很危险。
“我自小便听闻,南边有神山,山上住着一位真神。千万年来许多人都曾往南而来,寻找过,但从未有人找到这座南山神山。机缘巧合倒是被我遇上了,所以……师尊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神明吗?”
不等阎月儿说话,徐如星吐了吐蛇信子警告,“放开他!”
顾兰台听话的放开了阎月儿,乖乖退了回去。
不过是觉得有趣而已,到底是神啊!天神之姿,仪态万千。
徐如星马上又化为人形,用手沾湿水重重的在阎月儿下巴上洗洗,似乎在宣泄着什么,直到将他下巴搓红,看着阎月儿眼尾泛红,沾着水汽才停下。
“他可是你师尊!保持距离,再敢碰他我咬死你。”
他可是你师尊。
阎月儿瞳孔震惊,梦境里的徐如星说的,当时听不清后面几个字,这会从徐如星嘴里说出来了。
梦境里的,是这句话吗?
如果真的是这句话,那后来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梦境里的徐如星当时还坦言说自己喜欢他。
那个给自己下药,看不清脸的人,又会是顾兰台吗?
阎月儿也顾不得让徐如星不要无礼了,手指在徐如星额间点了两下,让他变回蛇形缠在自己手腕上,起身。
“天色已晚,且回去休息吧。”
顾兰台点了下头,“是!”
徐如星没意见,任由阎月儿带着他回去。
回了房中,阎月儿还是从手环里拿出套里衣给顾兰台,示意他换上,“今晚便委屈宿在软榻上,明日本尊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你再过去住吧!”
“是,师尊,徒儿不委屈,倒是麻烦师尊了。”
阎月儿不说话了,绕过屏风躺在床上,徐如星看着他沾着水的长发打湿枕头,终于意识到不对,这才变回人形用手撑在阎月儿脑袋边,灵力将阎月儿的白发烘干。
“阎月,你怎么回事?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无事,睡吧!”
避而不谈,徐如星想都不想就知道阎月儿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他既不愿说,徐如星也不问。
一想到前面顾兰台捏着他下巴的样子就来气,恶劣的扯开他的衣领在脖子上咬下,喝够了他的血,徐如星才用灵力愈合他的伤口。
“阎月,以后不能让别人碰你。”
阎月儿终于从那梦境里的那句话抽回神,对上徐如星金色的蛇瞳,“为何?”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也不想看见,明白吗?”
“好。”
徐如星满意了,躺在他身边,还顺手把被子扯出来替他盖上,这才枕着他的肩膀抱着他的腰睡去。
他是神啊!神就应该高高在上,怎么能任人拿捏呢?更何况顾兰台还是那副危险带着调戏的模样。一想到如果顾兰台会对阎月儿做什么,徐如星就气不打一处来,接受不了。
……
入梦,神界。
阎月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这一次的梦境竟不是在魔界,倒是这院子,面前没有那片荷花池,还是那片柳树。
彼时晚风吹过,院子里的柳树齐跳舞,落日映照在院子里,扭过头,是徐如星拿着红色的鞭子与拿着剑的顾兰台在比试。
阎月儿试着动了动手,能控制这副身体,但是说不出话。
两人比试了好一会儿,累的席地而坐,顾兰台头靠在徐如星肩上,是成人模样的徐如星。
阎月儿想取出琴,却发现手环里没有那把七弦琴,或许梦境与现实真的不一样,现实里的徐如星还是个少年模样,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梦境里的徐如星看上去却好像二三十了。
倒是顾兰台,凡人一生不过几十载,按理说,他也活不到徐如星长大,且梦境里的徐如星看上去似乎和顾兰台感情甚好,也没有那副见面就掐的架势。
既然说不出话,阎月儿就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欣赏现实里见不到的,成人徐如星的模样。
“师兄,再过不久,我修为就要在你之上了。”顾兰台闭上眼睛,任夕阳照在他脸上,温柔的对着徐如星说。
徐如星温柔回应,手指在他脸上抚摸,将他额间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调侃,“是啊!天尊说的不错,你确实天资过人,如今仙界那些仙门百家皆无一人能敌你,那我以后不是要寻求你的庇护了。”
顾兰台笑笑,“有师尊在,我们怎会出事呢?谈何说是我庇护你?倒不如说是师尊庇护我们还差不多。”说着,顾兰台坐好身子对着阎月儿招了招手,“师尊说对吧!”
阎月儿想回应他们,但是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