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保持俯地姿势的李小姐,动作僵硬的起身,安置好自己的父母和神医后,才拖着肿胀的膝盖回到了房间。
今日之事,桩桩件件都冲击着李小姐的脑海,她一遍遍告诫自己镇定下来!因着穆青云的提点,他一直在想父亲若真有证据会放在哪里,可书房、父亲卧房这些地方有什么东西她最清楚,绝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李明珠有心想问问母亲,可母亲至今还昏迷不醒,一时间,她竟毫无头绪。
李明珠口中不断喃喃:
在哪里?
在哪里?
复又怕自己记忆出错,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站起身准备去书房再找一遍。
这厢楚霄穆青云回到了归宁楼,穆二上前道:“主子,人在正厅。”
楚霄脚步未停,点头道:“孤去诈一诈他。”
穆青云与其分开,转身去了正厅后的暗间。
正厅内。
赵择老神在在的坐在椅上,阖目休息。
听闻脚步声,慌张站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躬安。”
楚霄并未叫起,而是直直越过赵择,猛然一甩外袍,落座于主座。
“孤安。”
赵择等了片刻,见太子殿下没了下文,心中也十分忐忑。
今日之前他安排常山将赃物扮作聘礼下入李府,也是壁虎断尾,不得已而为之。
现如今见太子这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莫非此事被发现了??
但赵择又感觉不太可能,殿下日日与自己在一起,哪有时间与人手去查到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身上,但赵择仍不敢放松警惕,小心试探:“殿下深夜将微臣留于此处,不知所为何事?”
楚霄接过平安奉来的茶水,在手里握着:“孤此举赵大人不知为何?”
赵择一脸茫然,慌张无措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小心措辞:“微臣应当知晓吗?”
但楚霄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开门见山道:“孤今日凑了个热闹,去观了回下聘。不料却发现聘礼中多物竟为御赐之物。”
赵择闻言,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这边楚霄将茶水递给平安,行至赵择身前,慢慢蹲下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择:“赵大人你说巧不巧,下聘随行之人竟是您的下属。赵大人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啊!”
赵择慌忙叩首:“殿下冤枉啊!微臣资为官来,克己奉公,从未有过不臣之举啊。”
见楚霄久久未回话,赵择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至于常山,微臣实在不知他这些……都是从何而来啊!殿下不能仅因为他曾是微臣手下,就这样给微臣定罪啊。”
楚霄站起身,向门外摆了摆手:“赵大人莫急,孤自然不会。”
顾甲此时正好将赵无期带进来,楚霄使了个眼色,他直接将人按跪在赵择面前,抬起赵择的头,厉声:“此人赵择是否识得?”
赵择只看了一眼,复又垂头:“不识。”
赵无期满目不可置信:“爹,您不识我?”
楚霄玩味的看着这一切,也未加以呵斥,他倒要看看在赵择眼中是骨肉亲情重要,还是这一身乌纱红袍重要。
“公子莫要乱叫,我乃南江太守赵择,您可要看清楚了。”
赵择这是在告诉赵无期,只要自己还是南江太守,就算赵无期死了,他也能继续让赵无期母亲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他若不是南江太守,那不光赵无期,他们所有人终将什么都不是。
听明白父亲话里话外意思的赵择,惨白着脸瘫倒在地。
楚霄却猛然上前提起赵择的衣领,厉声斥道:“赵大人真的好本事,手下说卖就卖,孤只是想不到,这亲生儿子,赵大人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择却是一脸平静:“殿下说笑了,微臣听不懂。”
楚霄看着赵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怒极反笑,连道了几声好。
“孤的太守大人,您最好真的是滴水不漏,莫要让孤抓到什么把柄。”
“属下告退。”
目前赵择罪行无任何确切证据,就算楚霄贵为太子,也留他不得。
只得看着他毕恭毕敬的退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