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眼睫轻轻颤动,扫在连晁脖颈处,温热鼻息一起打在脖上,激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痒。
暖调的光线转瞬之间变得暧昧起来。
连晁脑袋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补救反应,僵着身子无意识滚动喉结。
荷尔蒙不停向外散。
他喉结上下滑动,向莺唇变得更麻。
后者比前者先反应过来,匆遽地弹开。
熟悉又陌生的异样心绪在灯罩里滋生蔓延。
连晁嗓音沙哑得厉害:“我真的不知道成宜卉会过来,你别误会。”
好烫。
他宽大的手掌好烫。
向莺根本没心思仔细听,视线紧紧黏在滚烫上,青筋凸起交错,像在克制隐忍什么,手背微微泛着热出的红。
手腕转动着挣了两下,没挣开。
她说:“我知道了,你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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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莺出去时迎面撞上成宜卉。
对方怔愣地盯着她好一会,偏开目光走进卫生间。
她回到位置上,对上沈婧婧的打量。
沈婧婧感到奇怪,问:“小满,你口红怎么掉了?”
向莺迟滞一秒,莫名心虚地不敢回看:“哦,我觉得色号不好看,擦了。”
卡座四周光线较暗,沈婧婧凑得更近,细细地瞧。
向莺头一回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她僵硬的坐在那,思绪混乱,大气不敢喘,生怕沈婧婧发现什么端倪。
紧接着,沈婧婧拿了张纸给她说:“你没擦干净。”
向莺松了口气,象征性在纸上抿了抿,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沈婧婧说:“哦,方文修说他家里人催婚,催得他头疼。想找个人陪他应付一下。”
方文修点头称是。
向莺问:“找到了吗?”
“没呢,”方文修说,“没合适的人选。”
“演戏还需要合适的人选?”
“当然了。”方文修沉默半秒,“要不然你陪我演?演个从恋爱到分手的过程。”
向莺没直接答应,而是问他:“什么时候帮?有报酬吗?”
方文修笑笑:“下周六,可以有。你想要什么?”
“钱?”向莺思索着,“一小时一百,给吗?”
“可以给。”方文修说。
“行。”
向莺垂首点弄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上脸庞,少了唇彩的点缀也依然美艳动人,仿佛她也是围着着卡座的奇美鲜花其中一员。
方文修注视着她失去口红的唇。
他其实看见连晁在向莺后进卫生间了。
口红色号不好看根本就是借口吧。
向莺仰头前,他抢先移开视线。
须臾,向莺从微弱的光中抬起头。
“下周六我有事儿,没法帮你,但是我有个员工可以。你考虑一下让她做这个划算的兼职?”
她把小年发过来的生活照给方文修看。
小年也是很漂亮的长相,但比向莺少了太多攻击性。
方文修略略看过,苦涩笑笑。
于他而言,帮忙应付家长的人不是向莺,谁来都没差。
他压下爬上喉间的苦涩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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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来后,向莺默认在里头发生的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毕竟出来她和连晁也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互动。
然而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把连晁想得太简单。
夜晚的酒吧人本就多,今天尤甚。
酒上的略慢,三人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个人给他们上酒。
她不知连晁是从哪得知他们这桌的酒是哪几杯。总之,他就是极其自然地端着托盘走过来。
他手掌极宽,端着托盘很稳当。面上扬起的笑意带着几分无所顾忌。
向莺注意到,黑色做旧牛仔外套下,白衬衫扣子被解开几颗,露出大片冷白。线条精致流畅的锁骨尽收眼底。
再往上,一个与她唇形完全相符的红色唇印还牢牢粘在上面,被愈发多起来的冷白衬得更加明艳,衬得更加像是一剂行走的诱惑因子。
他每向前一步,唇印每靠近一分。
向莺脉搏就要往上飙升一点。
一直到他停在三人跟前。
向莺感觉自己的心跳时速达到了这几年以来最快的一次。
连晁刻意没看她,转而去看沈婧婧或方文修。
修长匀称的指捏着酒杯外壁或杯柄,不紧不慢地往下放。
在刻意拖延时间。
末了,他撩起眼眸,漆黑瞳孔悠悠转向她,调情似的上挑唇角,一字一句往外吐:
“你们的酒,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