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脸颊,血流了出来,染湿了衣领。
“呵,礼部尚书竟然是个小娃娃。”面前戴着悲喜面具一身黑衣的瘦高男人插着手笑了笑,“还是个女娃娃。”
“敢问阁下,暗影卫为何要杀我?”江晏书虽然方才险些丧命,但目光沉静如水,举手投足并无慌乱。
“你可知你奉命接待的土藩使臣今日被贼人盗走了给太后娘娘治病的灵药?”
江晏书皱起了眉头,转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自己之所以毫无预兆的当上了礼部尚书,是给人当了替死鬼。
“杀我是谁的意思?”她已然明白自己已经入了套,几乎难以脱身。
“皇上的意思。”
“皇上年幼现下应该正伤心着,太尉大人并不关心太后娘娘的安危,太上皇与太后娘娘伉俪情深,我看杀我是太上皇的意思。”
这个暗影眼神微动,并没有说话。
“世人皆道太上皇宅心仁厚,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此事蹊跷我相信太上皇他不会不清楚,我要见他。”
“太上皇今日已经前去后山打坐,不知何时才出来,你见不到他。”
“所以你要杀我吗?”
“非也,我来是奉命协助大人查出贼人,并追缴回灵药。”
“如若追不回呢?”
“那大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灵药被盗发生在深夜,当时土藩国的使臣正在睡觉,贼人是从窗户进来,身手轻巧,盗走灵药的时侯无一人察觉,也无人目击贼人的样貌,查起案子来十分困难。
江晏书先是查了各个当铺和药材店,无人收购过名贵的药材。
皇城人口数量巨大,如果在这样漫无目的查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坐在房里一边想,一边揪毛笔笔尖的毛,一根好好的毛笔被她给揪得不成样子了。
这个暗影几乎不同她说话,就像死神一般跟着她,她去哪里他便去哪里,方才她揪毛笔的时侯他就搬个椅子坐在她不远处,静静的坐着。
暗影坐在一片树荫下,他黑色的衣服几乎要和树荫融为一体,江晏书盯着他看,他也抬眼看向她。
“大人决定放弃了?”他的声音冷漠淡然,仿佛只要江晏书说出放弃二字他的剑就会马上割破她的喉咙。
“这不公平,”江晏书把手中的笔重重的掷在了桌子上,“明明大家都清楚我并无罪过,为何非要拿我当替罪羊?”
暗影淡淡道:“大人并不是第一天入官场,不公平的事情见得还少吗?”
“那你呢?你觉得我该死吗?”江晏书问。
“我只奉从皇帝的旨意,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哪怕是让你做一件错的事情?”
“我的观念里并无对错,只有指令。”
暗影卫的人从小便收到极为严苛的培养,没有名字没有自我也没有情绪,江晏书看着面前的暗影只觉得他空有人类的皮相,实际只是皇宫的杀人机器。
“暗影,你很可悲,”她走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没有自己的思想,就像被命运左右的浮萍,而我虽然此刻身在淤泥之中,但仍有机会从中生长发芽,我若长成大树,我定让这世间有个对错。”
暗影抬起头,只见面前的少女的面孔倔强倨傲,阳光把她的发丝照成明亮的浅棕色,她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光芒。
“我不会屈服,命运亦不会打败我,你瞧着吧!”
她甩甩袖子,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暗影本不信她,直到三天之后案情有所进展的消息传来。
这三天,江晏书顶着连日的暴雨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查案,终于在第三天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