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云雀咬着下唇,心里想着事情,却还不忘记做做表面功夫翻书。
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横了过来,拿起她的书来,上下调换了顺序,她蓦然回首一惊,对上那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
黎濯问:“看得懂吗?”
梵云雀一愣,发现自己背靠黎濯,她发现黎濯时常若有若无的这般,好似是很喜欢将人环在怀里的动作。
“怎么不说话?嗯?”
黎濯又重复了一遍。
她下意识想要点头,又发觉自己方才将书拿倒了,改为摇头,“我就……随便翻翻。”
说完,滑的跟条泥鳅似的心虚着从他怀中溜走。
这样细微的小动作,当然逃不过黎濯的法眼,他早已看出了几分端倪,看破不说破罢了。
省的某些人脸皮薄,说完了还要跟自己急眼。
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黎濯不自觉望向抽屉的方向,眼神顷刻间变得晦暗不明。
黎濯稳住心性,挥挥手,招呼着梵云雀过去坐下。
也没耽搁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切入主题,传授了她全部经商要点与心得,还给她分析了目前市场的行情。
“经商本为利,取缔莫忘本。不要因为贪图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而错失良机。”
“还需收敛锋芒,本分行事,免得惹人眼红。不过你无需担心,你进宫后,我会命人留意酒楼的动向,定不让人损它分毫。”
黎濯的话滔滔不绝落于梵云雀的耳边,奈何她因为将才那时的影响,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总是心不在焉的。
黎濯伸手轻叩桌面,让梵云雀收心回神,“我方才说的可有明白?”
屋中的气氛凝重了一瞬,她口中慢吞吞的吐出几个字:“听懂了……吧……”
知道她定是半句话也没记住,黎濯不恼,反而是给她服了一颗定心丸,“无碍。这些与你无关,届时我自会帮你料理,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即可。”
黎濯抛出这样一句诱惑力颇深的话语,梵云雀总算是打起了几分精神气,“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付工资啊?”
“嗯……仔细想想你的身份也不一般,薪资定然是要比寻常伙计来的多的。”
那就是要花很多钱啊。
黎濯讶异,自己只当这是顺手招呼的事罢了,没想到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毕竟,他招抚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这一回儿,顺差也能在她的家人面前留些好印象,没想到她还同自己扯上利益计较。
梵云雀望着黎濯那深不见底的眸子,尚且不知道他心中是作何打算。
“我以为举手之劳,没想到娘娘如此见外,那这报酬我可要好好想想了。”
话一出口,梵云雀懊悔自己嘴说快了,不然还能免费白嫖一个高质劳动力,可是话已出口,又不好再收回,只能硬着头皮道:“也行。不过得先有了起色才可,你适当些啊。”
“成交。”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半个时辰里梵云雀可谓是坐如针毡,惶惶不安。
利索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回府中,家里人还在等我。”
黎濯没说什么挽留的话,算是默许了。
梵云雀吐出胸前的一口浊气,碎步朝外面走去,差点儿都要跑起来了。
走到一半,身后的黎濯突然开口:“宫中有人所传,近几日沈轼便会召你回宫。”
因这一句话梵云雀被留住了步伐,肩身倏然一塌,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从自己遇刺,到苏醒休养,确实过了快两个多月,沈轼能容忍她在家养伤,已是不可多得的恩赐。
如果在想着寻旁门的借口推辞,恐怕要惹的沈轼不快。
她的不情愿,他看在眼中。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马上就能飞出囚笼,做一只快活快意的云雀。
目送着梵云雀的马车离开,黎濯又再次回到书房里。
这一次,他直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那个盛着手帕的盒子果然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他打开盒子查看,发现绣花的一角部分还抽丝了。
恰好,曜雪又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闯了进来。
黎濯眯起眼睛看着它,语气冰冷,“你干的好事?”
吃到主人的一记眼刀,曜雪浑身一激灵,只觉得身处终年不化的严寒雪山,挪动不开手脚。
黎濯将手帕拿出,仔细放在胸襟前,再次开口,“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他语气不佳,还带着几分狠厉,着实是吓坏了曜雪,曜雪慌不择路的飞出书房,几次撞的东倒西歪,生怕出去晚了就要被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