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摆摆手,指向东边,正是知射院所在方位:“他们搬。”说完就又昏睡过去。
谁知还没消停半晌呢,知射院和知御院的一大帮人都聚在了裴萱的院子里头,还有些知射院的学子拖家带产的,把裴萱的院子堆的就站不下人了。
这是因为昨日回去的路上周懿同裴谢童二人争执不下,各说各院的好处,谁也不让着谁,最后没办法,抓阄了事,谢舜手气一直不错,这次也是抓了个好签,只能辛苦知射院的人跑一趟了。
但昨日时辰太晚,抓完了阄实在是没心思再安排同住之人,于是便造成了两院学子一起跑来裴萱院里要说法求安置的情况。
这厢一些知射院的学子把东西放在裴萱院子里头只是先借个地方安置一下,结果周懿确实招呼着仆从直接将他的一应物什都搬进裴萱的屋子里头。
但知射院的众人们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虽然都知道裴萱是个熟了便极好相处的,但周懿怎么也是知射院里领头的人物,自然他说了算,众人也就默认周懿同裴萱结成一对了。
这边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还在里头梳洗没出来,童朔在知射院学子的人群里四处翻找着,终于在周懿的示意下逮到了人。
“诶诶诶,那个谁,邹世铭,来来来,你同我一块吧,我那院子里又大又宽敞,有别人没有的许多新鲜玩意,你同我去包你舒舒服服的。”
童朔边说着边上前揽了邹世铭的肩,看着亲密得很。
只有知道内情的几人明白着邹世铭便是告密之人,而童朔自是要将人带回自己的地盘好好整治。
邹世铭看着唯唯诺诺的,连童朔的手都不敢挥开,只是小声的推拒:“还是不了吧,不叨扰了。”
童朔一听脸色一沉:“不叨扰我?那你想同谁住一块,比我的住处还好的可没几人了,舜哥儿?还是萱哥儿?”
见周围两院的学子射来探寻的目光,有和邹世铭略熟些的,赶忙劝导:“邹世铭,你就应了童朔吧,我刚刚来的路上见童朔那院子比寻常的大了好些呢…”
邹世铭耐不住众人的压力,只能喃喃的点头“好…好…”
童朔轻抬起揽住邹世铭肩膀的右手,拍了拍邹世铭的脸,嬉笑道:“算你识相。”
知御院的学子们对童朔的行为置若罔闻,知射院的有些人却有些不忿,认为童朔在打他们知射院的脸,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行了行了,大家看看有没有相熟的学子想要结成一对的,剩下的咱们索性抓阄,听天由命。”
谢舜走了出来主持大局,右相与公主独子,皇亲国戚尊贵非凡,如今在一方小院里头招待他们。
不看僧面看佛面,知御院的学子也主动了起来,提起相熟的知射院学子的行李便引着人走,态度和煦有力,场面这才恢复如常。
裴萱其实早就被吵的睡不下去,已是穿戴齐整了,但他的心思全不在这分院的若干事端上。
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那衡阳郡王府的恶鬼郡王。
今晚又要去赴约,先别说祭酒那边知道他偷跑出去又会如何发作,他只知他即便能全须全尾的跑出去,可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但又想到昨日童朔冲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了。
刚做完一番心理建设,就见那周懿大大咧咧的指挥着小厮们安置物件。
“那衣裳可仔细着些,苏绣知不知道,苏绣!值百金呢!”
“还有那花瓶,小心点,别碰碎了,珐琅彩的呢,圣上钦赐!”
“那个,说你呢!那个别拿出来,那是我阿姐亲手给我缝的护膝,珍贵着呢,好好收拾进箱箧里。”
“那个毛毯可给我摆好了,就放那床榻边,那可是我阿兄在北狄换的稀罕货。”
周懿见裴萱坐在茶桌边发愣,“萱哥儿,你别杵在这,你到床上去呆着行吗,这茶桌我一会还得安置点东西,我再给你泡点大红袍尝尝,我泡茶的手艺可好了。就是我的大侍从桂枝不在,他泡茶的手艺可还略胜我一筹…”
裴萱目光幽幽的盯着周懿,真不知道这院子里多了个爱热闹主子他是该高兴还是丧气。